“小姐,你一早起來怎麽又盯着這花瓶看呢?”知琴端着早膳進來的時候正看到羅蓉裳彎着腰擺弄着花瓶裏的花。
花是昨天早上蔣榮送來的,大概是羅蓉裳撒了水,花瓣上還沾着晶瑩的水珠,透明的就像顆眼淚一般搖搖欲墜。
“我們家小姐怎麽是盯着花瓶看呢?明明是盯着花看的。”知畫走進來接下話笑言。
她身後的知書搖搖頭,朝着羅蓉裳走了過去,道,“你們都錯了,我們家小姐,明明是透過花想着心上人。”[
“你們一個個才和我住在河西村兩年,一個個但是膽子倒是肥了不少,敢打趣我!”羅蓉裳佯裝生氣,“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疑,這話聽着怎麽這麽的熟悉?”知畫笑,“這不是那陸家大房媳婦最喜歡說的話嗎?”
知琴捏着嗓子,就學着陳桂華的聲音道,“你們一個個,仔細你們的皮,下心老娘揍你!”
“小姐,你既然喜歡人家蔣榮,你爲何不告訴人家?”知書歎了口氣道,“我看這個蔣榮對小姐其實也是有情的,不然,這花也不會一送送了兩年多。”
是啊,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便是兩年過去了,羅家蓋起來的時候是初春,而現在,又是一個美麗的春。
兩年中,蔣榮遵守他的諾言,從沒有讓羅家這個小花瓶中的花斷過,四季無阻,就是冬天也會山上摘些梅花送來。
“這桃花開得倒是漂亮,連家的桃樹忒開花了,那一叢十幾顆的桃樹一起開放,還真是美極了。”羅蓉裳說着,便在桌邊坐下享用着她的早餐。
如她所想,住在河西村真的很安靜,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裏撫琴作畫,日子倒是過的很安逸。
“小姐,你和連夫人學壞了,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開始學着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知書撇撇嘴道。
“是學壞了不少,哦對了,紫菀前些天還和我說,你們四個,知琴,知棋,知書,知畫,今年可似乎都大了,該出閣了,讓我這個主子給你們物色對象呢。”羅蓉裳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一副認真思考的神情。
“小姐!你這是在取笑我們呢,我們四個可都是跟着小姐的,從沒有和小姐分開過,我們四人都說好了,要一輩子照顧小姐你,所以,我們誰也不嫁,小姐你也不要爲我們擔心這些事情。”知畫是四個裏年紀最小的,但也有十五歲了,按照習俗,十五歲的女孩,是應該要嫁了,至少也得定親。
羅蓉裳拉着四人坐下陪着自己用膳,來了河西村後,這個羅家也沒有那麽多規矩,四個人,都是一直伺候她的貼身丫頭,和她感情也最深厚,她便讓四人吃飯都和自己同桌。
“你們四個,都是好姑娘,可惜卻跟了我,若是跟了别人,你們伺候了主子這麽長時間,怎麽也該給你們指一門好親事,王侯将相是高攀不得,小門小戶的主母怎麽可是能行的,可惜跟了我來了河西村,就算我給你們找,也隻有這些農戶了。”
羅家是大戶人家,羅家如今的主母是公主殿下,羅蓉裳又是安陽郡主,這些丫鬟從小都是嚴格管家在她身邊的,若是在京城,她身側的這四個丫鬟,不是進高門大戶當良妾就是嫁進厚實的小門戶當正妻。
可如今,羅蓉裳歎了口氣搖搖頭。
“小姐,你說什麽呢,别說我們要守着你,就是要嫁,我們也不願意當什麽主母,如今,有點家底的男人誰不是三妻四妾,我們瞧着像這河西村的村民這般過倒也好,雖然生活過的貧苦了點,但是,卻也幸福,不用整日想着防着别人的算計,不用煩夫君要納妾還是養外室,就是苦也值得。”知琴微微哽咽,“倒是小姐,苦了你這輩子,在這小村落裏這般的度過,小姐,難道,你真的不打算再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