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望鎮的時候,陸紫菀親口發過誓,再也不給任何人醫治,如今,又是她親手打破自己的誓言,隻是,她不曾後悔,她的付出,有了收獲。
不是金錢,不是富貴,是大家的笑臉和關心。
臨行前,村民會一個個的來關心她們是否準備了充足的水,會主動來問是否需要幫忙,會一遍遍的叮囑她們要注意路上安全。
他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甚至不過是路過的人,隻是,她救下了一個村子的人命,卻被大家當成了最大的恩人。
此刻,陸紫菀從所未有的輕松,放下車簾子,她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姐姐,你笑什麽?”陸半夏不解的看着忽然發笑的陸紫菀。
“等你長大了,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姐姐此刻在笑什麽。”陸紫菀并未解答,隻是拍拍陸半夏的腦袋。
“娘,我說過,你會爲我自豪的,爹若在也一定會爲我感到開心的。”
“傻閨女,和你安全比起來,這自豪在娘心裏算不上什麽,我倒是甯願你和别的人一樣,大字不識一個,也不會治病救人,都怪你爹,從小就把你寵壞了。”爲人娘,什麽榮譽她一點都不在意,她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健康安全。
大隊的馬車朝着前方一直前行,路途,看的最多的就是百姓多朝廷的謾罵,數十萬兩的白銀變成石頭,二十噸的糧食變成了五噸,換做是誰,誰不會勾起唇角冷笑一番?
這一路便是五六天,漸漸的遠離了旱災最嚴重的地方,連天的趕路,在大家看到能入宿的客棧時候都暗自松了口氣。
“娘,到客棧了。”這是一個小縣城,街上流民無數,拿着破碗坐在街道上乞讨,或者是直接坐在誰家的店鋪前眼巴巴的看着裏面的人在吃喝。
“客官,你們這是要住店吧?”
一行人下了馬車,客棧的小二機靈的迎了出來,見到人那麽多,愣了下,“呦呵,這麽多人啊,我們這現在可沒有這麽多的空屋子了。”
“有多少間變住多少間吧?讓下人住馬車裏便是。”白老爺有些疲憊的擺擺手,朝着身後的白夫人問道,“安寒怎麽樣了?這幾天我看精神不振,這李彩蝶走了後,就沒有下過馬車。”
“哎,這人還在的時候不上心,人走了才......又何苦呢。”白夫人一臉擔憂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視線無意間看着牽着陸紫菀上樓的連關朗,看着兩人有說有笑,感情深厚,又再次歎了口氣,“真沒想到,安寒竟然也喜歡陸姑娘。”
“早知今日,當初安澤喜歡她,執意要娶她,便順了安澤的心便是。”白老爺搖搖頭歎着氣朝着白安寒的馬車看去,剛好就看見白安寒撩開簾子從馬車上下來。
“安寒,彩蝶如今都走了,你就是難過她也看不到,整天精神不振,别忘記了還有綠萍姨娘拼死生下來的念安,你是他爹,你要負氣爹的責任!”白老爺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個兒子曾經是他最引以爲傲的兒子,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安寒,你要振作起來,念安還小,你這個當爹的也好好照顧她,以後若是遇到喜歡的姑娘,爹娘也不會再攔着你了,隻要能待念安和你真心的好便可。”白夫人拍拍白安寒的肩膀,所謂的門當戶對到底是害人害己,當初若是讓白安寒娶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又怎麽會鬧出這麽多的事情來?
“娘,一個綠萍,又一個李彩蝶,你嫌我害的姑娘還夠多嗎?既然已經有了念安,此生,我不會再娶任何人了。”白安寒的語氣帶着一絲怒意,不是對着白夫人發脾氣,隻是在氣自己,背着手,越過兩人便往客棧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