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進都進來了,你還想那麽多作甚,有我陪着你,不好嗎?”連關朗都顧不得隔壁牢房裏還有别人在看着,拉着陸紫菀就抱在懷裏,緊緊的抱着,隻要一想到陸紫菀害怕的樣子,手臂就收緊一分。
“關朗哥,如果知府大人也對我的事情坐視不理,我就要繼續被關好幾年,怎麽辦?”陸紫菀現在最怕的是這個,什麽官,她現在一個都不信,她現在更相信,官官相護。
“媳婦,不怕,如果知府大人還不理,那我就上京城告禦狀,要是連皇上都不理,那麽,我就将全身家當拿去雇人将媳婦從縣牢裏劫走,然後帶着娘和半夏,我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天大地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再不然,我們就去别國安身落戶。”連關朗連忙安慰着陸紫菀,“隻要媳婦不嫌跟着我苦,不嫌我沒用,不嫌我給不了你好日子,我走到哪裏,就将媳婦和娘還有半夏帶到何處。”
這樣老實的回答對于此刻的陸紫菀而言好過空浮的保證,陸紫菀将頭埋在連關朗的懷裏低聲的恩了聲,“天大地大,總是有我們的容身之處,這個世界,不僅僅就我們這個一個國家,這裏容不下我們,還有别處,再不然,我們就搬去海的那邊,那裏有白皮膚黃頭發藍眼睛的外國人。”
“所以媳婦你不要擔心,我們會沒事的!”連關朗将身上的外裳脫下鋪在地上,“媳婦上去睡一睡,我在你邊上幫你看着,要是有蟲子就幫你趕走,有我在,你放心的睡。”
陸紫菀點點頭,朝着連關朗招招手,坐了上去,頭枕在連關朗的胸口,閉着眼睛,即使身處牢房,此刻卻無比心安。
此刻,陸紫菀的腦海裏,隻有一句話,天大地大,有連關朗的地方,就是她心安之處。
或許在别人眼裏,連關朗一無是處,長的不帥,又沒有好的家庭反而有連家那一爛攤子,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獵戶,沒有傲人的身世,即使在她落獄的時候,也不能像那些高富帥一樣大手一揮官大權大的壓死人一句話把自己救出去。
但是,這個世界上,在沒有能同甘共苦的良人更讓人感動。
他沒有在她落難的時候抛棄她,反而是日夜奔波在河西村和縣裏,更是不顧自己的安慰陪她在縣牢裏待着,不怨她不氣她當初執意要開醫館才招惹來這些事情,更是開導她,将外裳當做床鋪讓她别擔心,讓她放心的睡。
嫁給連關朗的時候,陸紫菀就想着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她對權勢沒有任何欲望,她明白,一個人一旦沾染上權勢心就會變的不能控制,在這個朝代,一旦脫離了平民百姓的生分,在想一夫一妻那似乎就變得遙不可及。
如果,這一次,真的是她逃不過去的坎,那麽,就像連關朗說的,傾家蕩産也要逃離這個國家,她不負國,國卻負她,她沒必要繼續留在這個腐敗的國家生活,天下那麽大,總有屬于她陸紫菀一家人的樂土。
甚至是,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她,這個國家滅亡了,陸紫菀也一定會勾着唇角笑着說,必然的。
人性,冷,國之根本,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