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菀朝說話的人投去了一眼,倒是在陸紫菀的記憶力找出了這個說話的黝黑農婦的印象,說話的人是陸紫菀的大伯母。
陸家的親戚說不上多,但是一個大伯家就足夠讓陸紫菀頭疼了,就像這個大伯母現在,作爲陸家人,這時候竟然胳膊向外拐幫着别家人說話。
陸紫菀的爺爺奶奶倒是都已經去了好多年了,生了三兄弟,老大陸東興,老二陸東林,老三就是陸紫菀的短命爹陸東明。
眼前這個說話的就是陸東興的媳婦陳桂華,兩人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五歲,也是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十三歲,一個七歲。
老二陸東林隻有兩個女兒,爲此,平時沒有少被老大家的人輕視,好在幾兄弟在老人去世前就已經分家單過了。
陸紫菀的爹早逝,留下一家兩口,娘親何春梅和大伯母陳桂華是同一個村的,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年僅七歲,名叫陸半夏。
“還是東興媳婦懂事理。”王嬸朝着陳桂華咧着嘴笑着,然後朝着何春梅看去,“紫菀娘,這親你還是點頭給退了吧,你看,陳家是着急抱孫子,這個理由對菀姐兒她的名聲也沒有半點影響,所以你也不要擔心着親事退了會影響菀姐兒以後的議親。”
“就是,紫菀侄女兒長的這麽漂亮還能怕以後沒人要啊,等着守孝期過了,這提親的肯定會踏破着門檻的。”陳桂華笑着接話,話鋒卻又突然一轉,“隻是,陳家是一個殷實的農戶,我們這幾個村,還真就找不出幾個比陳家更好的了,陳富貴就一兒一女,女兒出嫁了,陳家那些田産最後不都是留給他兒子的嘛。”
“大伯母你究竟想說什麽。”陸紫菀揉了揉眉頭,瞥了眼一臉幸災樂禍的大伯母,這個女人,一向尖酸刻薄,當着村裏人的人胳膊向外拐簡直就是小意思。
“我能說什麽。”陳桂華被陸紫菀這個一打斷話有些不悅,道,“我就是說,陳家雖然比不得那些大地主莊家大門戶等等的,但是,比起我們這些人日子都好過的很,沒了陳家這門親事,就算你是長得跟那天仙一樣,你最後不都得嫁個泥腿子下地幹農活,要我說,菀姐兒你就是沒有享福的命,白定下了這麽好的親事,偏生你爹短命,硬是将你的親事拖沒了。”
“紫菀她大伯母,你怎麽能這樣說話!紫菀到底還是不是你的侄女了,她怎麽說也稱呼你伯母,你胳膊向外拐幫着别人就算了,你怎麽還可以這麽說我家紫菀。”
何春梅一聽眼睛都紅了,自從丈夫去世,大伯一家三五天的來找她家的麻煩也就算了,整天從他們家順走東西也就算了,怎麽還能當着那麽多村民的面說陸紫菀沒有享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