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曉行夜宿,行色匆匆,安都王看福公公等人的神情,卻覺得有些異樣。
待試探着詢問龍雲漠是否龍體康健時,他們都是目光閃爍,答非所問。
心中竟隐隐不安,難道是,龍雲漠出了什麽事?自己雖被他放逐到荒涼的安都爲王(始終記不得,自己究竟是因爲什麽遭到他的痛恨而被驅逐出冕陽的),心中郁悶是有的,可是并未因此而仇恨于他,畢竟自己與他是異母兄弟,又都是幼年失母,龍雲漠自小身子弱,又中了蠱毒,自己心裏總是更關心他一些。
後來聽說,他的蠱毒被漠王妃解了,可是自己卻說什麽也記不得那個漠王妃的模樣了,真是好生奇怪。
就這樣一路心存疑惑着,趕到了冕陽城。
随行的人員并未按照自封地奉诏入京的王爺要先入住專門設置的皇族館驿等候,等聖旨下來允許入宮才能入宮觐見。有時有的王侯貴族要等上十天半月甚至數月之久才能得見聖顔。
今日,載着龍雲胄的馬車徑直來至宮門前,守門的兵士得令忙将宮門打開,龍雲胄想要按照慣例下車換乘轎子進宮,卻被福公公阻止,馬車竟一路駛進了皇宮。
身後厚重的宮門被緩緩地關上了,而此刻,龍雲胄的心也随着沉重起來。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這樣的情形似乎在自己的記憶中隻有一次,那便是龍雲漠還是九王爺時,蠱毒發作性命垂危,先皇召見雲宰相,便是準他騎馬直入皇宮大内。
如今再次發生,希望龍雲漠你平安無事。
且不管車内的龍雲胄如何思緒如潮,馬車終于到了後宮與前殿的那道門前。
龍雲胄挑簾向外觀瞧,不由又是吃了一驚,這是要讓自己進入除了聖上之外所有男子的禁地——後宮?
龍雲胄再一次體會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可是除了聽從安排,自己還能做什麽?
這一次,福公公請王爺下了馬車,上了一乘早已準備好的轎子。轎簾垂下來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裏面的人,将他與外面隔絕起來。而身後的馬車則迅速調頭,駛離了皇宮。
擡轎子的人腳步又輕又快,卻無一人說話,甚至呼吸都是那麽輕,給人的感覺這些人并非普通的轎夫,而是個個身懷輕功一般。這一點,龍雲胄倒是猜對了,這确實不是什麽轎夫,而是守衛皇宮的龍禁衛!
轎子在一處宮門前停了下來,待龍雲胄下了轎,轎子擡轎的人轉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龍雲胄有些茫然地站在這座宮殿的門前,借着大紅燈籠的光芒,勉強看出門上有三個大字——崇岫宮。
崇岫宮?看着這三個字,龍雲胄有些疑惑,這宮裏何時有了這樣的一座宮殿?在他的記憶裏,這裏應該是屬于先皇後的栖凰宮,現在這裏卻叫“崇岫”。
崇岫,寵愛一個叫岫的女子嗎?
不容他思考太多,福公公已經讓人打開了宮門,裏面卻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