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爲了安都王,冷噬心與曹文全幾乎沒有一夜能夠安枕而眠。離開冕陽城的前一晚,王爺很晚才回來,獨自進了房間不許任何人打擾。
第二日動身時,曹文全去請王爺上車,哪知屋内早已人去樓空,隻留了一張紙,上面簡單寫了:本王有事未了,你等暫且前行,本王随後就到。
上面并未交代他去哪裏、有何事。可是曹文全卻猜個八九不離十,無奈,安排拓跋翼帶着幾個随從留在皇都,去打探王爺的行蹤,保護他的安全。同時讓一身量容貌與王爺近似的侍衛穿上王爺的衣衫,坐進專門爲王爺準備的馬車裏,出發了。
唯一與平日不同的是,本應與王爺共乘一車的阮夫人坐了另一輛馬車。對外則說是王爺身體不适,怕過了病氣給阮夫人。
其間并未有人懷疑和打探,大約是因爲當今聖上龍雲漠對王爺的離去并不在意,滿朝文武也對王爺避之唯恐不及,因此也沒有人前來餞行,如此瞞天過海順利地離了冕陽城。
可是,一路風塵到了封地之後,等來的卻是拓跋翼的飛鴿傳書——他沒有找到王爺!
這個消息讓曹文全慌了神,又悄悄将冷噬心派出去查尋,奈何無任何蹤迹可尋。
倒是曹文全思慮周全,他想,既然王爺的失蹤定然與良岫殿下有關,那麽就去良岫殿下處查訪,或許會找到蛛絲馬迹。
可是,冷噬心與拓跋翼見證了良岫殿下的遭遇,每每忍不住欲出手相救,卻總是有人相助轉危爲安。
可是,在這些人裏卻不見有王爺龍雲胄。
随着一封封的書信被信鴿送到安都王府,這座新建的王府,曹文全的心卻變得越來越沉重,王爺究竟去了哪裏?雖心中焦急,卻不敢對府内的夫人們透露半個字,隻說王爺去遊山玩水、拜訪好友,雲遊四方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夫人們半信半疑,但也無計可施,王爺畢竟是個随性慣了的人,如今被發配到這偏僻的窮山惡水,心中自然是不适意的,四處遊蕩消散心中郁結的煩悶愁緒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也便信了曹總管。
曹文全考慮到王府地處荒僻之地,恐有強盜山賊驚擾,于是寫信讓冷噬心回來,隻讓拓跋翼留在皇都。
如今卻突然有人送信來說,安都王自嵯峨山深處遊玩歸來,又将從前府中的雲側妃找了回來,雖心中詫異,卻也歡喜異常。自然是急忙打發人前去迎接了。
龍雲胄與雲良玦回到安都王府之時,府内人皆喜憂參半、悲喜交加。王爺更是對雲良玦寵愛有加,将最好的院子賞了她住,并賜了珠寶首飾無數,着實令紅蓮子羨慕嫉妒。
令衆人驚異的倒不是王爺的表現,王爺本就是多情,今日愛這個,明日愛那個,沒個定數。反倒是離奇歸來的雲側妃,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待人謙和溫柔,處事端莊大方,完全不是從前的樣子,倒是令衆人驚異之餘漸生敬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從雲側妃回來,王爺便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其他的幾位夫人。
别人還好些,唯獨從前受寵的阮夫人紅蓮子,如今王爺竟像不認得她一樣地冷漠相待,自然心中大不平,日日獨守空房對燭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