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良玦隻顧得點頭,忽然想起什麽剛要開口問,卻聽有腳步聲自屋外匆匆而來。
二人急忙分開,良岫仍舊歪在床上,假裝閉目養神。雲良玦則快速将藥瓶藏在衣袖裏,手裏端着藥碗去刷洗。
回來的果然是龍雲胄,他站在山門外向着半山腰的杏林張望了半日,卻隻見塵土彌漫,想來人們正在杏林中翻找,有心下去幫忙,奈何屋裏還躺着良岫,止痛的藥需一個時辰服一次,不然疼痛便會大發作,他怎敢離開她?
于是便回來,卻正看見雲良玦服侍良岫喝完藥,去刷碗。
雖然心中對她依然抵觸,可是她畢竟是良岫的親姐姐,也便不再冷眼相待。
“良岫将藥喝了?”
見龍雲胄主動與自己說話,雲良玦竟一時激動,不知該作何回答,隻是“嗯”了一聲便低下了頭。
“辛苦你了,去吧!”
殿下語氣如此溫和,讓雲良玦的心不由砰砰直跳。卻說不出什麽,隻拿着碗匆匆下去了。
龍雲胄看着她纖瘦的背影,心裏竟生了一絲憐憫。這錦衣玉食驕縱慣了的女子,經曆了一場生死來到白雲觀之後,竟如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将目光從雲良玦的身上收回,關上房門,看到良岫仍舊閉着眼睛躺着。便上前來摸摸她的額頭,“岫兒,睡着了?”
“沒有。”
“睜開眼睛和我說會兒話,不要總是貪睡。”
“太累了,要是能睡着了再也不醒該多好。”
“傻瓜,又說傻話。你隻記得,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休想甩了我。”
“殿下說的又何嘗不是傻話?”
良岫睜開眼睛,緊緊看着龍雲胄的面龐。果見他容顔消瘦憔悴了許多,原本明亮妩媚的桃花眼,裏面竟布滿了血絲。不舍變成了心疼。
不由伸出手,輕輕撫摸過他的臉,口裏卻道:“太瘦了,不好看,你知道我喜歡的是面容飽滿的人。你若再瘦下去,我可就不再喜歡你了。”
龍雲胄聽了這話卻笑了,“我是看你自己瘦得像竹竿兒一般,以爲你喜歡的是骨瘦如柴的,所以才拼命節食減肥,好不容易瘦下幾斤來,哪曾想卻又被你厭惡,真是難纏啊!”
二人打着趣,聽着卻心裏有些酸酸的。
忽然有都不說話了,氣氛冷了一會兒,龍雲胄便急忙找話說,好打破這份酸楚的感覺。
“你可知我方才去了哪裏?”
“你這可瞞不了我,這裏是嵯峨山,我的地盤兒,也是方圓數百裏最高的地方,你隻出去了一會兒,橫豎不過是在觀裏轉一圈兒,或是到山門外站了站吧?”
龍雲胄聽了竟開心一笑,“我說我家岫兒聰明,果然如此,你還真說對了,我的确是到山門外站了一會兒。不過,任你再聰明也猜不出我在山門外看到了什麽。”
良岫卻道:“從山門向下望過去,便是蜿蜒曲折的山路,還有山路兩旁的樹林罷了。這個時候,山下的村民已經不再上山耕作或是采藥。隻是偶爾生病在山下找不到郎中才會到山上來請姑母下山。”
“我卻沒有看到有村民,卻看見山腰處的一大片樹林上空塵土飛揚。”
這話讓良岫吃一驚,問道:“那是杏林,今天并沒有刮大風風,哪裏來的塵土飛揚?”
龍雲胄有些得意地笑了,“我說你猜不出吧?那是淩虛道長和洛诘、沐澤等人在那裏找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