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漠抓住她的兩隻手臂愣住了,低聲問道:“你都說了些什麽?”
“奴家知道的隻有這些了,還望聖上放紅袖與車裏的那位同去,有我相助,或許她還能活。”
此時的紅袖卻不再戲弄龍雲漠,她放開他,将身子坐正,與龍雲漠對面而坐。
“你究竟是誰?爲何知道車裏的人……”
紅袖擺擺手,道:“聖上不必知道,知道了對誰都不好,隻是我擔心坐在龍椅上的人會漸漸變成一個傀儡,因此,聖上該對付的人太多了,我怕你無暇分神照顧她,恐怕會白白搭上她的性命。這一次,就是極其險惡的一次,隻差一點兒,我們就失去她了。”
龍雲漠忽然有些恍惚,似乎眼前這個濃妝豔抹無比風騷的女人的皮囊下,藏着一個冷靜睿智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又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可是,他究竟是誰!
看着他疑惑不解的目光,紅袖得意地笑了,一邊笑,一邊解開自己的衣帶,衣衫淩亂,露出一段雪白的玉頸,又将自己的發髻弄亂。一時間,竟是一番钗橫鬓亂、雨打梨花的魅惑神态。
她的舉動讓龍雲漠竟心慌意亂起來,喝道:“你這是要做什麽?”
剛剛還一本正經的紅袖又變得妩媚多情起來,她再一次貼上龍雲漠的身子,伸出一隻手撫摸着龍雲漠棱角分明的臉,“聖上,不過數月不見,你怎麽又瘦了?”
她的話稀奇,龍雲漠心中突地一動,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你究竟是誰?”
“認不出是因爲你眼拙,對我們所有人來說,被你認不出反倒是好事。”
龍雲漠待要繼續追問,那紅袖竟自己拉開車簾下了車,看她那衣裳發髻,傻瓜也能猜出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卻也一臉嬌羞,還喘微微的,更是坐實了人們的猜想。
她再次來至沐澤的車前,看到她的樣子反倒是把沐澤弄了個大紅臉,“姑娘請你……還是回去吧!不要誤了我們趕路。”
還未等紅袖說話,卻見聖上的車簾打開,“沐澤,帶她同去吧!紅袖……與流月曾是結拜姐妹,如今因爲故英妃雲良岫的事得罪了懿嫔,熒慧宮待不下去了,又念着與流月的姐妹之情,才出此下策想要借機與你們一同離開皇宮,朕準了,一路上請你多多照應。”龍雲漠說完,讓內侍放下車簾,先自離去了。
既然聖上開口,沐澤還有什麽話說?隻得應允了。
于是便讓她上了最後面的一輛馬車,紅袖倒是不挑剔,理了理鬓發便大搖大擺地上了車。
最後一輛車上是幾個嬷嬷,平日裏在崇岫宮裏做些燒火灑掃的粗活兒,加上年紀大了,也不十分注重儀表,因此一個個鬓發蓬亂、面色黧黑。
紅袖一上車,便皺起眉頭,用袖子掩住鼻子,“幾位嬷嬷多久沒洗澡了?怎麽一股子羊圈馬棚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