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得到這個女人了,如今經曆了那麽多個日日夜夜的“思念”,終于可以據爲己有了。
這種心情讓他心情變得異常激動和興奮,盡管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可是仍然忍不住周身微微顫抖,指尖都變得冰涼。
可是表面上,他仍舊是一副什麽都不在意,仿佛世事皆與自己無關的樣子。
還記得今日黃昏時分,自己的那副畫像還沒有完工,就見一位貼身侍衛急匆匆進來,禀報說宮中有加急的信鴿傳了信息來,說着遞上一個小紙卷。
緩緩接過來,展開,第一眼卻根本就沒能讀懂裏面都寫了什麽。隻得深吸一口氣,閉目片刻,穩定心神。
他留在皇宮裏的眼線,其實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時時刻刻觀察雲良岫在宮裏的一舉一動,一旦有情況,就立刻用這隻信鴿來把信息傳遞給自己。
所以,自己自從被封爲豐州王之後,隻要信鴿一來,自己就會緊張,因爲那關聯的是雲良岫的安危生死。
但是信鴿來的頻率并不高,消息也是無關痛癢的。因此大多時間是在早晨時收到。大約是那位卧底,假意利用早起喂鴿子放飛鴿子的時候,将消息放出來。
可是今日卻是在黃昏時分。
這個時辰除了夜遊的鳥兒,絕大多數的鳥兒都已經歸巢了,因爲白日裏活動的鳥兒到了晚間眼睛就看不清了,因此才有黃昏時分,飛鳥投林之說。
而今天的這隻鴿子,在黃昏暮色中飛來,除了它是訓練有素之外,更重要的是——發生了緊急的事,鴿子的主人不得不在這個時辰将它放出來,而這件緊急的事,定是與良岫相關。
可是自己的手爲何抖得這麽厲害?以至于紙條上的字一個也進不了腦子。
龍雲寒琢磨不透自己這是因爲什麽。
終于看明白了紙條上的内容,它告訴龍雲寒,太後向良岫下手了,借口便是她企圖謀害皇嗣。上面寫着雲良岫在送給懿嫔的杏花裏下了毒,懿嫔聞過之後,竟流血不止,以緻龍胎不保。對此,太後大發雷霆,将雲良岫關進了死牢冷刑司,龍雲漠卻未曾阻攔。
看太後此番情形,若不及時搭救,恐怕雲良岫性命堪憂。
将紙條在一旁的蠟燭上引燃,口中喃喃自語:“良岫,隻怕此世間隻有本王能救你了。”
又低頭看了一眼案上未畫完的那幅畫,低聲對侍衛命道:“備馬!去冕陽!”
隻片刻時間,一行人便悄然出發了。
王妃在豐州王走後悄悄進入了他的書房,伸手拿起案上的畫卷,隻見畫上之人栩栩如生。
珠簾半垂、金獸吐香,一素衣佳人正安然坐于窗前讀書,她的神情專注,一隻素手支着額頭,一隻手拿着一卷詩書。女子眉如遠山,眸如春水。一枝海棠伸進軒窗之内,幾點花瓣,灑落在書頁之上。
隻是這幅畫還沒有完成,唯一未完成的就是,那女子的面容。
雖然畫上人隻有如畫眉目,面容卻被微風揚起的長發掩住了,就連一點紅唇都未畫上,可是這畫中人分明是自己見過一次,在宴席上奪了所有人風頭的——雲良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