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玉的話給了小文輝極大的鼓勵,他靜下心來,仔細端詳了一番那花,又想了想,說道:“聖上,奴才想了一個名字,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說來聽聽。”
“龍瑞水仙。”
“有何依據?”
“奴才常聽貴妃娘娘說起,聖上今年登基是順應民意天意的事,今年種的水仙花裏竟然有一株帶有金色的花紋,可見這是應了吉祥瑞氣。皇帝是真龍天子,金色水仙又是花瑞,所以奴才給這水仙起名叫龍瑞。”
龍雲漠聽這孩子說得很有道理,便點頭微笑道:“嗯,不錯!這個名字朕還算滿意。等過完年,初六就去學苑上學去吧!”
文輝一聽,立刻謝恩磕頭,歡喜異常。
文貴妃也高興得給龍雲漠施禮道謝,打發文輝将那盆新命名的龍瑞水仙送到聖上的禦書房去。
“今後他每個月的生活學習的一應費用,都到公中支領,不要從你的月例銀子裏出。”
“能讓文輝到書苑讀書已經是聖上莫大的恩典,又怎能再用公中的銀子,臣妾的月例已經夠多了,臣妾也沒什麽花銷,供一個孩子讀書生活還是綽綽有餘的。”
憐玉的脾氣秉性是受了其母家的影響,不慕榮華富貴,不貪金銀财富,骨子裏透着一股清高。雖然不是什麽官宦貴族之後,不帶雍容大氣,但是這種小家碧玉的清潔氣質也是頗爲難能可貴的。
在憐玉這裏,龍雲漠的心境也是很平靜的,隻要在她這裏才會得到一點真正的休息。
本想抛卻煩惱留在憐玉這裏,可是煩惱卻追着他而來。
伺候甄懿的管事太監裴瑾找到了這裏,說是懿嫔娘娘又哭鬧起來,于太醫剛剛診了脈,說是胎像不穩,再這樣下去,恐怕龍胎不保。
龍雲漠一聽頓時火起,站起身來對他道:“你去對于太醫說,若龍胎有一點兒閃失,朕就要了他的腦袋!!”
“可是,聖上,懿嫔娘娘不吃不喝,又哭又鬧,于太醫也是束手無策呀!奴才們都要急死了!求聖上賜個法子爲是!”
“她無理取鬧,朕難道要跟着她一起胡鬧嗎?你去告訴懿嫔,若覺得熒慧宮住膩了,就到司月觀去和珍嫔作伴吧!”
見裴瑾被驚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文貴妃對他道:“剛剛是聖上的氣話,萬不可讓懿嫔聽見。裴公公請先回去,好好伺候懿嫔,本宮這裏再幫着聖上想想法子。”
“多謝貴妃娘娘。”
裴瑾對文貴妃道了謝,忙退了出去。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早知如此,朕就不該将她選進宮來!”
龍雲漠不禁長歎,自己想當初在王府時,何等潇灑自在,如今竟被一個小女子拴住了,卻又急不得惱不得。
“聖上莫說氣話,總還是要想個法子哄着她高興,畢竟她還懷着聖上的血脈不是?”
“她十冬臘月跟朕要什麽杏花,杏花哪裏會在冬天開花?你說她不是胡鬧是什麽?”
憐玉忽然笑了,“我當是什麽,原來是因爲這個。她哪裏是想跟聖上要杏花,她是想要聖上留在她身邊,疼她呵護她而已。”
“她卻忘了,朕不是她一個人的,怎麽會隻守在她一人身邊?後宮的女子最不能有的就是這種想法。”
“聖上給她找來杏花不就是了,又何必跟她怄氣?”
“朕并非不給她找,隻是一時找不到而已。”
“……”憐玉一陣沉吟,她知道良岫殿下那裏有一株杏花,可是看她甚是喜歡,自己若告訴了聖上,那豈不是奪人所愛嗎?爲了甄懿傷了良岫的心,确實不值得。
可是看到聖上愁眉不展的樣子,憐玉心中竟是心疼得很,卻想不出如何爲聖上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