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把戲、小伎倆,我早就在宰相府見識慣了的。看來這位聖賢皇太後平日裏倒也不善于耍陰謀詭計,不然怎會如此小兒科?
“哎呀!太後!!”
良岫故意大叫一聲,把個本就心虛的太後娘娘吓得不輕,“又怎麽了?一驚一乍的,吓着哀家了。”
良岫用沾滿了鮮血的手拿着竹篦子,遞到太後眼前,指給她看那幾根隐藏于竹齒之間的鋼針樣的東西,
“太後,您看,這竹齒裏面竟藏着這種又硬又尖如鋼針一樣的東西!若不是今日太後覺得這篦子有些涼,良岫也不曾将它捂在手心裏,而是用它給太後篦了頭發……良岫都不敢想象會是什麽後果。一定是有人要加害太後娘娘,而且這個人或許就在娘娘身邊,今日務必要查出此人是誰,絕不能姑息。”
“岫兒關心哀家,哀家甚是欣慰,也許沒有那麽嚴重,怕是弄錯了吧?”
“太後一向心腸慈悲,總是把人想得太善良。殊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今日将此事不了了之,隻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會變本加厲。退一萬步說,就算想太後您所說的,是下人們搞錯了,并非有意。可是這樣良岫也覺得更是罪不可恕,娘娘千金鳳體,他們辦差如此不用心,就是大不敬之罪。良岫不是個愛張揚之人,可是今日,良岫要爲太後出這一口惡氣。”
良岫将太後按坐在炕上,站起身對着外面大聲道:“來人!!”
不出良岫所料,第一個沖進來的便是手裏端着紅棗人參茶的秋心。
她一進屋子,見太後披着頭發坐在炕上,良岫滿手是血。也未仔細看清楚,便啪地一聲将手裏的碗跌碎在地上,撲過來大叫一聲:“太後,您怎麽了?”接着二話不說回頭便指着良岫的鼻子吼道:“雲良岫,你是何居心?你竟敢傷害太後?!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秋心……”太後卻扯住她的衣袖,想要和她說什麽。奈何這個老婢子,隻顧得按照之前設計好的台詞和劇情一股腦兒地演下去,全然不知這劇情早已反轉了。
她越說越氣憤,上前來揚起手就要抽良岫的耳光。
“秋心,住手!!”
太後恨鐵不成鋼地怒吼未能制止她一發而不可收的表演,流月卻一把攥住了秋心的手腕,“怎麽?你一個奴才想要打主子嗎?”
“她是哪門子的主子?無名無分也無封号,聖上憐憫才将她弄進宮裏,地位連個奴才都不如!不說老老實實地夾着尾巴做人,好好兒地竟然來害太後!我不打她打誰!!”
太後實在忍不住了,下炕來上前抽了秋心一個耳光,“你是要瘋了嗎?竟然敢辱罵主子?本宮并未受傷,若不是良岫及時發現,隻怕哀家的頭皮都要刮爛了!!”
這個耳光把秋心打蒙了,她捂住臉,愕然地轉過頭去看着太後,太後朝她不可察覺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她仔細看去,果然太後頭發光滑順溜,上面一滴血迹都不見,倒是良岫的手上滿是鮮血。
她蒙蒙地指着良岫的手,有點兒癡呆地問道:“那,她的手上怎麽這麽多血?”
“傻秋心,你這是一心隻想着哀家才這麽瘋癫的,那是良岫想着那竹篦子剛從外面拿進來有些涼,怕加重哀家的頭痛,所以想攥到手心裏焐暖和些再給哀家篦頭發,哪裏知道,這竹篦子竟然有幾根是像鋼針一樣的東西,把她的手紮破了。秋心,你錯怪人了,還不快給殿下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