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這兩側密密的竹齒,良岫總覺得其中隐藏着些什麽。
原來,良心發現在這些密密排在一起的細竹齒之間,有幾根與别的竹齒略有不同,顔色雖無太大差别,可是卻更細更光滑和尖銳一些。
良岫覺得奇怪,便用手指捏了捏這幾根竹齒,她驚訝地發現,那并非是竹子制成。
因爲竹子畢竟是植物而非金屬,用竹子制作的竹齒雖然結實,但是因爲太細,并不很堅硬,而是有一定的彈性和韌性。
用手指去捏,它們會發生彎曲和變形,松開後會迅速恢複原狀。
可是,這幾根可疑的竹齒,卻堅硬尖銳不會變形彎曲,也沒有彈性,分明是用堅硬的金屬制成。
試想一下,如果頭皮被這鋼針一樣的篦子用力地刮過去,會是個怎樣的結果?
不用試驗良岫都能看到太後的頭皮被刮裂,鮮血直流的樣子。
太後今日執意要讓自己爲她篦頭發,秋心躲開了,同時又騙走了流月,這樣,自己身邊就一個證人都沒有了。
一旦自己将太後頭皮刮破,讓鳳體受損,聖上問及此事,那可就由着太後的嘴順口說了。到那時,自己就算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可是現在該怎麽辦?
不容良岫思索,太後已經催着良岫爲她篦頭發了。
良岫答應着,故意将篦子輕輕放在了太後額頭上方的發際線上,作勢要往下篦。果然,在篦子挨上頭皮的那一瞬間,太後竟緊張得渾身一抖。
良岫明白了,太後知道這篦子上有鬼,她這是在使苦肉計呢!皇太後哇皇太後,你這爲了陷害良岫,舍生忘死的精神确實可歌可泣呀!可是,我今日怎能讓你得逞?
于是良岫也如吓了一跳一般,急忙将篦子拿開。
“良岫該死,這篦子定是太涼冰着您了。”
見良岫如此說,太後也就坡下驢,和藹一笑,道:“無妨無妨,這篦子秋心從外面拿進來,是有點兒涼。沒關系,良岫盡管放手去做,哀家無事。”
“這可不行,太後您本就頭疼頭皮發緊,再用冰涼的篦子刺激,會更不舒服的。這是牛角和竹子做的,又不能放在火上烤。不如這樣,良岫用手焐一焐或許會好些。”
“不用了,”太後有些着急,側過身來道,“哀家說不怕涼……”
話未說完,良岫吃痛地“啊”了一聲,篦子掉在了地上,良岫的兩隻手緊緊攥在了一起,面上呈現出痛苦的表情。
太後一臉氣急敗壞,她一下子坐起來,問道:“你怎麽了?喊什麽!”
良岫驚慌地喊道:“太後,這篦子有問題,有人要害您!”
“你胡說什麽!”太後猛地将良岫推了一把,良岫本坐在炕沿上,順勢便站在了地上。
“太後您看!”
良岫将緊緊攥在一起的雙手攤開,伸到太後的眼前。
隻見兩隻手的手心裏,被篦子上的隐藏的鋼針紮了好幾個小洞,血珠從裏面冒出來,再加上良岫兩手在一起一抹,整個手心裏都是殷紅的鮮血,頗有些觸目驚心。
“怎麽會這樣?你的手怎麽流血了?”
“太後娘娘,良岫不過是将篦子攥在手心裏,想将它捂熱些再給娘娘篦頭發,哪知道,剛把它攥住,就被上面的竹齒紮了手,這篦子是怎麽回事?”
不等太後反應過來,良岫快速從地上拾起那隻篦子,故意在太後眼前仔仔細細一根一根地查。
她用餘光看到,太後的眼裏滿是失望和緊張。不由暗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