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瞬間變了顔色。
指着那缸,吼道:“這是誰讓弄來的?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動夕翠園的東西?!敢動先皇太貴妃的東西?!”
這句話可把朝槿宮的人吼傻了,這傻了的人裏也包括珍妃。
她一時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跪在那裏,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都啞巴了?朕問這荷花缸是誰讓弄來的?!”
“是臣妾想要個荷花缸爲了種蓮養魚,好讓朝槿宮更有靈氣一些,所以才讓手下人去找……”
龍雲漠一陣冷笑,“朕就知道是你,這滿院子牡丹、桂花、丁香、芍藥就都沒有靈氣,偏偏要什麽荷花缸,竟然還打起了夕翠園的主意!”
“是,是福公公給臣妾弄來的,臣妾并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搬來的呀!”
“小福子?珍妃啊,你的手伸得夠長的呀!那小福子是在禦前伺候的太監,你居然讓他給你四處找荷花缸,你的能耐不小啊!他不得了你的命令敢私自開了被朕鎖上的夕翠園?敢搬走裏面的東西?”
這珍玉确确實實是被冤枉了,可是如今卻百口莫辯,“臣妾确實不知他是從哪裏搬來的呀,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說的句句屬實啊!”
龍雲漠卻不聽她的解釋,“你可知那夕翠園是個什麽來曆?那是廢太子龍雲胄的母妃先皇太貴妃最喜歡的園子?自朕小時候先皇就不準朕随便入内,後來因爲龍雲胄喜歡便賞了他,那便是他獨享的天地,不得他的允許朕依舊不能入内。如今他被封了安都王遠遠地離開冕陽走了,朕便鎖了那園子不準任何人進去。你今天把這先皇太貴妃的遺物搬到朕的眼前,是不是想時時刻刻提醒朕,這世上還有個廢太子龍雲胄?提醒朕記住自己的皇位是怎麽來的,你說是也不是?!”
聖上的憤怒,令人始料不及,這番話卻讓人後脖頸處不住地冒着涼氣。
珍妃這才踏踏實實地感到了害怕,因爲他知道了聖上發怒的原因,她哭求道:“陛下,陛下,請恕臣妾不知之罪,臣妾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陛下!”
龍雲漠其實心中明白,這珍玉就是借給她幾個膽子,她也斷斷不會有這樣一個的想法,他不過是借題發揮發洩怒氣而已。
“你現在是入了宮做了皇妃了,能耐也大了,要求也高了,四處伸手,到處插針,今兒擅自開了夕翠園,拿了先皇貴妃的東西,明兒就該爬到朕的龍書案上替朕批閱奏折了吧?”
這話說得越發重了,吓得珍玉磕頭猶如雞啄米,不住地哭着告饒。
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龍雲漠心裏還是莫名地一軟,口氣也軟了些,“你老實本分地待在自己的宮裏,安安靜靜地當自己的珍妃娘娘,不好麽?一定要鬧些事出來才高興?問杏軒與你比較起來已是天上地下,你又何苦落井下石再踩一腳?朕何時頒下的旨意讓你管問杏軒的事?朕又何時下旨要餓死凍死雲良岫主仆三人?”
珍玉恍然,原來是因爲這事?原本以爲聖上忙于國事無暇理會這些瑣事,便讓手下做了些手腳,将飲食菜蔬放兩天再送去,銀子也不必按月送,能不及時辦的事一定不要及時地辦。難道是他們做得過了?
“臣妾,是想爲聖上分憂,不想讓聖上爲瑣事分心,定是臣妾手下的奴才躲懶,才誤了事,都是拿起刁奴,不盡心盡力照顧問杏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