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玉一愣,她本來想着借懲罰流月的事把雲良岫分例的事模糊過去,哪知青禾太聰明,并不放過她,她隻得笑道:“這還用說,自然是還按原本的分例。”又對小太監道:“趕緊打點好今天的分例給太子妃送去,再加四隻烏骨雞和上好的紅參,記得不要從公中出,隻從我分例銀子裏出吧!”
小太監答應着去了。
青禾依舊是淡淡的語氣,道:“夫人又何必破費,太子妃有她自己的分例銀子,夫人也是經常三災六病,往後還是要保養好身子吧!”
說罷便略施一禮頭也不回地走了。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
珍玉眼瞅着這些人一個個面帶不屑地離去,坐在花廳裏半日都未動,表面上是在休息,卻不知内心心潮澎湃:第一次想拿出威風來給雲良岫個難看,哪裏知道出師未捷便被流月和青禾這兩個小蹄子給攪黃了,真是讓她氣憤難平。可是目前隻得暫且忍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下次一定要找準目标一擊斃命放好。
卻說問杏軒裏,良岫躺在床上聽到流月在外面與人吵嚷,想去問問是什麽情況,可是自己渾身無力爬不起來,隻得等她嚷完了氣呼呼地到屋裏來收拾的時候,才得以問她。
“流月,你和誰生氣呢?瞧你氣得臉都白了。”
“沒事的小姐,您好好歇着,不過就是幾個不懂禮的小太監讓我教訓了幾句罷了。”
“你與他們計較什麽,都是些小孩子,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說他們幾句就好了,怎麽還生這麽大的氣?”
“奴婢沒有與他們生氣,小姐起來喝了這碗紅棗茶再躺下歇息吧!”
“流月,你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太易沖動,今後要克制些。”
“放心吧!小姐,流月爲了自己什麽都可以忍,但是若有誰敢欺負小姐,想跑到小姐頭上撒野,我流月就是豁出命去都不會放過她。”
聽她如此說,良岫知道定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料定問她她也不會說的,于是便等着隻有惜月一人在屋裏的時候問了情況。
惜月是個老實膽小不會撒謊的,沒遮掩了幾句便全都說了。
良岫明白這不過是珍玉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而已,于是道:“你要勸着她些,凡事要多忍耐,那些東西又不是不能吃不能用,何苦去難爲那送東西的孩子?”
“流月說了,如果忍讓了這一次便會有下一次,忍讓了這些次等的東西,下一回給的必定比這回給的還要差,人若欺負起人來都是這樣得寸進尺的,所以就不能讓她起了這個頭兒。”
良岫搖搖頭,歎口氣,将手中的湯碗放下。
流月從前在宰相府時,雖然也是耿直的性子,處處維護自己,因此得罪了方姨娘,方姨娘沒少找她的麻煩。可是卻從未像現在這樣鋒芒畢露,一身都是刺兒。想來都是因爲自己,才害得這樣一個爽快開朗的女孩兒變得性格潑辣、嘴像一把刀子,時時處處戒備着有人傷害自己的小姐。
良岫不想看到這樣的流月,因爲她愈是這樣反而會将那些原本針對自己的傷害與打擊報複轉嫁到她的身上。
前些日子的打入黑水牢受苦之事,便露出了這種情況的端倪,這是良岫最不願看到的。
那個珍玉絕非善類,隻怕她從此後将流月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處心積慮地害她。不過,話說回來,若她敢動流月,我雲良岫可是決不能讓她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