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拍得挺有勁兒,可惜沒有另一個巴掌與它配合,于是便有了孤掌難鳴這個詞兒。
眼前,這珍玉夫人就是孤掌難鳴的陣勢。
因爲,她這一句來人吼完了之後,并沒有人接下來應聲道:“是!”這就很尴尬了,珍玉忽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人呢?都死哪兒去了?本夫人發話怎敢不應?”
今日王安未曾到花廳來,因爲昨天一整天都在忙碌喪儀之事,年紀又大了身子疲憊,因此一些跑腿兒的事就交給了小順子。小順子機靈、勤快,跟在王安身邊也有幾年了,練就了不錯的察言觀色、言語應對的功夫,王安将一些事交給他也放心。
青禾倒是在花廳,卻看不慣珍玉的嘴臉。看到她第一日掌管府内事務就拿腔作勢、仗勢欺人,讓她實在是看不過眼。
有幾個小厮,聽珍玉聲嘶力竭拍桌子打闆凳地吼叫,不覺有些膽怯,便要上前應聲。青禾見狀沖他們幾個一瞪眼,幾個小厮便不敢再動了。
珍玉一見更加火大,又是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怎麽?本夫人說話不管用了!”
青禾淡淡說道:“夫人,仔細手疼。”
“我說了讓把流月那個賤婢重責三十廷杖,押到黑水牢去,等着太子回來處置,爲何你們一個個都動也不動?”珍玉見青禾說話,好歹給了自己一個台階,氣焰稍稍收斂了些。
“夫人還是消消氣,流月姑娘是脾氣大一些,可是她是太子妃殿下的貼身侍女,一心撲在自己的主子身上,雖說脾氣大一些,可是從不主動去招惹是非。就連上次因爲太子妃與太子産生誤會,她跑去找太子理論這樣的大事,太子雖然生氣,卻并對她未用刑也未真的關進黑水牢,可見太子也是知道她的脾氣的。太子殿下尚且能容讓一二,夫人就不能嗎?”
青禾的這話噎得珍玉半晌說不出話來,坐在那裏直喘氣。
“太子妃殿下剛剛大病初愈,太子殿下即便是在宮中侍疾和守靈也沒忘了時時派人回來探問消息,可見殿下對太子妃是十分關心的,并叮囑了屬下等人要好好照顧太子妃。如今夫人要荊钗素食爲聖上守孝,這本是一件善事,可是夫人可否想到了太子妃的身體狀況呢?若因爲此事讓太子妃康複不利或是病勢加重,太子因此事怪罪下來屬下可是擔當不起。”
“可是自從王爺被加封了太子,府中各項支出逐日遞增,我想着要節省開支我這也是爲太子府着想呀!”
“夫人心意是好的,太子知道了也會贊同夫人的,那就請夫人再等等,等太子和憐玉夫人回來之後,再從長計議吧!如今暫且先用原來太子定下的規矩,可好?”
言外之意便是你在此事上不能擅自做主,還是要聽太子和一直掌管太子府事務的憐玉夫人的。大家都聽得明白,珍玉自然也能聽懂。
她隻得順着青禾的話說道:“青禾姑娘說得有理,那本夫人今日暫且饒過流月那個賤婢,等太子回來再做處置。本夫人今日太過操勞,已經累了,大夥兒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