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低聲絮語了很久,終于,龍雲胄開口喚道:“太子殿下!”
龍雲漠轉過身來,看着龍雲胄等着他說話:“我聽了良岫的勸解,暫時離開這裏,但是,像她今日的這個樣子,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看在咱們是親兄弟的顔面上,請你不要再傷害她。”
“若非是看在兄弟情分上,本宮今日是斷斷不能饒過你的!你若是不出現在本宮面前,或許她還會少受些罪。”
“如若你再傷害她,本王才不管你是什麽太子皇儲,一樣饒不得你!岫兒,我今日聽了你的話,暫且離開這裏,你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再傷害,隻要你一句話,我便與你一起走,哪怕是浪迹天涯,我已經沒有什麽割舍不下的了。”
此刻龍雲漠卻對着門外吼道:“來人!送客!”
良岫被龍雲胄緊緊拉住動彈不得,她目送龍雲胄轉身離去,背影透着說不出的落寞和不甘。
龍雲漠将嘴湊在良岫耳邊,嘲諷道:“怎麽?舍不得他走?還想與他恩愛一番?放心,你就不要再心存奢望了。還有,你最好盼着他還是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出現一次,我便把這賬算在你身上一次!”
龍雲漠冰涼的手緩緩地從良岫的額頭、脖子、肩膀向下一路撫摸下去,這冰涼的不含絲毫溫情的撫摸讓良岫不寒而栗。
接着他的手觸到了她還裹着藥布的手上,他一用力扯下了藥布,拉着良岫的手緩緩舉到她的眼前,他冷冰冰的黑眼睛緊緊盯住良岫的眼睛,讓她親眼看着他的手指輕觸那道已經開始愈合的刀傷,摩挲着突起的傷痕,輕柔而和緩地撫摸,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傷口處一動不動,良岫不知他要做什麽,隻愣愣地看着他。誰知片刻後,他眼光一變,緊接着手指一用力竟然摳開了傷口,血瞬間染紅了他的手指。
一陣劇痛令良岫的心髒猛地一抽,本能地将手向後縮,想要擺脫他的手。
可是龍雲漠帶着一種嗜血的微笑,反而更緊地摳住傷口,任由良岫的血順着他的手腕流下來染紅了銀白色的衣袖。
良岫不敢再動,伸出左手抓住龍雲漠的手腕,期望着他能夠松開手。他卻順勢用另一隻手捉住她的左手,将她拉進自己的懷裏,緊緊地貼近他的身子。
良岫心慌意亂,不敢掙紮也不敢擡頭去看那雙既陌生又似乎很是熟悉的黑色的眼睛。
龍雲漠的血蠱之毒解了之後,眼睛自然由藍色恢複爲黑色,可是自從他的眼睛變回黑色之後,良岫每每見到,便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雙眼睛似乎在哪裏見過,卻絞盡腦汁也想不起究竟是在哪裏什麽時候。
如今這雙眼睛近在咫尺,雖然傷口很痛,但是腦子裏卻亂得很。這是誰的眼睛,怎的如此熟悉,仿佛在很久之前就曾經與之相對,隻是那時的眼睛裏是脈脈柔情,而面前的這雙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全是憤怒與嫉恨。
“你是誰?我在哪裏見過你嗎?”
這話很是突然,讓龍雲漠一驚。難道良岫的思緒又出現了恍惚的情況?她曾将自己誤認爲太宗皇帝龍蕭,或許是她太痛了,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可是,剛剛的一幕讓他怒氣難消,一時間顧不得許多,隻想着要解除這種痛苦,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良岫更痛苦。因此,手上非但沒有松勁兒,反而更加用力地攥住她的手,任憑兩個人的衣袖都變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