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點頭道:“如此甚好,将這個目無尊長、欺淩主子的珍玉拉下去,廷杖三十!”
“是!”
珍玉算是見到良岫可怕的另一面了,這是她始料未及的。見那些家人對良岫言聽計從,果然就向自己撲過來,隻吓得她腿一軟就跪倒在良岫的面前。
廷杖三十?就自己這弱不禁風的身子,不到十杖小命就沒了。就算是僥幸活下來,也勢必落得個雙腿殘疾,這個結果吓壞了珍玉,竟隻低着頭跪在當地打哆嗦,不知該說什麽了。
身後的她的丫鬟侍女也趕緊一起跪下,不停地向良岫磕頭,求殿下饒過夫人。
剛才挨珍玉訓斥的小丫鬟,悄悄扯了扯珍玉的衣袖,低聲道:“夫人快向殿下認錯求饒吧!快呀!”
經小丫鬟的提醒,珍玉方才如夢初醒,以頭觸地、铿锵有聲,聲淚俱下地乞求殿下饒命,直說自己被豬油蒙了心,聽了别人的撺掇,才一時糊塗沒了主意,不知死活兒地跑到殿下這裏來胡鬧。
邊說邊自己掌嘴,口裏唉數落着“讓你胡說八道!讓你滿嘴胡吣!讓你不要臉!”
良岫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她做戲,嘴角上始終帶着一絲微笑,卻沒人能看懂這微笑的含義。
隻見她掌了半日的嘴,臉都紅腫了起來,良岫并未讓她停手。這次教訓,一定要深刻,不然自己離開之後,善良敦厚的憐玉和天真純潔的念玉又怎是她的對手?
還是王安見差不多了,才上前道:“王妃殿下,您消消氣兒,老奴看珍玉夫人是真心認錯,不如就饒了她這一次吧!若以後再犯,再一并懲罰也不遲呀!”
珍玉身邊的下人們也跟着一起附和着,乞求良岫。
王安這話有趣,良岫知道他的意思。于是點點頭,對珍玉道:“好了,既然已經知錯,今日就暫且饒你一次。”
珍玉聽了急忙停了手,“謝謝殿下活命之恩!”說着便要磕頭。
良岫卻擺了擺手,道:“先别急着磕頭謝恩,死罪已免,活罪難逃,罰你自今日起在拙琴館中禁足,靜思己過,并每日抄寫《女誡》一百遍,至于何時才解除禁足,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下去吧!”
珍玉千恩萬謝,忙不疊地爬起身,就要帶着自己的下人往外走,卻聽耳邊良岫道:“慢着!”這句慢着,讓她又是一激靈,難道雲良岫又改了主意?
心中害怕,卻又不敢不聽,忙轉回身跪下。
良岫卻并不理她,而是溫和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個小丫鬟,“你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小丫鬟慢慢擡起頭,一雙圓圓的明亮的眼睛看向良岫,神态恭敬卻不卑微。
“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
“奴婢叫蘭兒,十一歲了。”
“嗯,你是個懂規矩的好孩子,自今日起,拙琴館内本宮隻準你一人可以自由出入,珍玉夫人短少什麽或是身子不适,你要及時來向本宮禀報。每日裏珍玉夫人所抄寫的《女誡》你也要及時給本宮送來,不要耽擱,影響了珍玉夫人解除禁足的機會。”
“奴婢遵命。”
“好,拙琴館内衆人聽着,今日本宮将蘭兒姑娘升爲一等侍女,掌管屋内所有侍女、婆子和太監小厮等,你們可記下了?”
“奴婢(才)們記下了。”
“珍玉夫人呢?”
“賤妾記下了。”
“好了,都下去吧!”
良岫看着珍玉那窈窕的身影倉惶地消失在門口,端起桌上新換的一杯茶,送到嘴邊緩緩地喝了一口,可是今日王妃喝茶與往日不同,嘴角上揚,眼角微彎,看來這茶很合王妃殿下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