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和自己說話,對着自己微笑,安慰自己的溫婉善良的女子,現在已經渾身冰冷一動不動。他的擁抱、他的撫摸、他的親吻、他的呼喚都已是徒勞。
他忽然意識到,他已經失去了她,永遠失去了她!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崩潰?
對于龍雲胄來說,這個世界再一次天塌地陷!
這黑暗的洞穴裏,龍雲胄的哭泣嘶啞而沉痛,在洞穴中回蕩着,不肯止息。這哭聲裏有悲哀也有痛苦,有憤怒也有痛恨。最後,便隻剩了絕望。還好,自己或許會和她死在一處,這個寬闊幽深的山洞,将做爲太子陵寝。而與自己長眠其中的這個女子,将是自己唯一的太子妃。
良岫終于成爲了隻屬于自己的女人,而最後的結局,自己隻需靜靜等待。
時間似乎過了很長,又似乎很短,然而,時間的長短對于太子龍雲胄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周圍那麽靜,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那半死不活的竈火,偶爾發出的燃燒木柴的噼啪聲。也許自己的心,也和那火苗一樣,即将熄滅。
那樣真好!
忽然,懷裏的人動了一下。
龍雲胄一驚,急忙擡起頭,用手揉了揉模糊的淚眼,借着昏黃的火光使勁兒向懷中看去,隻見良岫的臉色似乎有了一點點血色,她緩緩地長出了一口氣,努力睜開眼睛,輕輕問道:“殿下,你怎麽了?”
仿佛潑了墨一般的黑夜,一瞬間被陽光穿透,天下一片耀眼的光亮!
龍雲胄由悲極而泣一下子轉變爲喜極而泣,他一邊笑着,眼淚卻撲簌簌地一個勁兒地往下掉,落在良岫的臉上、頭發上。
“岫兒……”一時哽咽住,滿腹的話竟一句都說不出來。隻是不顧一切地抱緊良岫,親吻伴着淚水落在良岫的唇上、額頭上,甚至面頰的金紅色鳳形印記上。
良岫有些吃驚,兩手抱住他的臉,又問了一句:“殿下,你這是怎麽了?”
太子隻顧得高興,抱住她不肯松手,答非所問道:“岫兒!我的岫兒沒死!她沒死!這是真的嗎?”說着又俯下頭來親吻良岫的唇,之後擡起頭來,緊緊盯着良岫的眼睛,“這是真的,她是軟的,她是熱的,她是活的……”
說着一時難以抑制,又掉下眼淚來。
看着太子像個孩子一樣,又是哭又是笑,良岫心裏漸漸有些明白,自己剛才大約不是像自己以爲的睡了一覺,而是昏死過去了。太子殿下以爲自己死了,才會被吓成這樣。
“良岫讓殿下擔心了,我隻是睡了一覺,殿下不要……”
沒等她的話說完,嘴已經被龍雲胄的堵上了,那麽綿長而深情的一吻,讓良岫心慌意亂,同時又意亂神迷。
終于,太子喘息着離開良岫的唇,那麽近距離地看着良岫。
哪怕是洞中那點竈火再昏暗,良岫也看出了他眼中的火焰在獵獵燃燒,也看出了這個擁有者絕世美顔的男子對自己的愛戀。
龍雲胄咬牙道:“本宮的女人,我看哪個敢讓她死!”
這一聲怒吼分不清究竟是他向上天還是向地府發出的警告,妩媚早已被一臉的霸氣決絕替代,桃花夭夭,一瞬間變成血色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