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父皇定然不希望自己知道,他将鳳随寄主良岫嫁與的是他的小兒子,自己最小的弟弟龍雲漠。
龍雲胄自己也不知進去後,是該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該實話實說。他也實在是沒有氣力和心思去和父皇噓寒問暖、假意逢迎了,因爲,良岫生死未明,他的心跳得厲害。
“不要告訴父皇本宮來過了,父皇龍體欠安,加之心情不悅,本宮還是不打擾爲好。”
龍雲胄對宮内的太監說了句話就匆匆地出宮去了。
他要去找她!管她是被誰賜的婚,又嫁給了誰;管她是什麽見鬼的鳳随寄主,玉魄轉世;管她的血能解什麽樣的血蠱之毒。
這些他統統不管,在他眼裏,她不過是個溫文清雅、眉眼如畫、機敏聰慧,卻又沉穩堅強的岫兒,一個值得人憐愛的女子。
她對自己來說,不存在任何利用價值——自己已經是太子了,還要什麽帝王之氣的協助?自己身體康健,也不需要喝誰的血來爲自己延年益壽。
自己隻是想要一個與自己心心相印的女子,值得自己将心交付于她的女子。
對于良岫,自己才不會說些“恨不相逢未嫁時”之類的沒用的酸話,雖然的确是與她相見恨晚,可是,隻要相見了就會有機會有可能。除非,她與龍雲漠是真心相愛。
九弟龍雲漠心中有人,這件事大概是普天之下人盡皆知了,良岫不會不知道,她嫁給龍雲漠不過是那道聖旨賜婚而已,焉能有幾分情在?她不惜性命爲龍雲漠解那從未聽說過的血蠱之毒,理應不是因爲二人之間的情意,而是一種責任,甚至極有可能是遵從父皇的旨意。
所以,這真心相愛是不存在的。
所以,自己還有機會,隻要有機會就不能放棄。
可是從何開始找起,卻是十分艱難的。沒人看見過良岫的真容,除了自己。而這件事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去行動。第一是好說不好聽,第二若有了線索,或許會讓龍雲漠占了先機,若真如此,自己又不能不讓他占。
于是隻有悄悄兒派人四處去打探,還有一路人跟在龍雲漠所指揮的龍禁衛之後,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一點兒消息。
可是,這一路又一路的人馬都是空手而歸,讓龍雲胄很是焦慮。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心越來越慌,因爲每過一天良岫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可是,若是大海撈針,還能知道針的所在是在海裏,而找良岫竟比大海撈針還要難。因爲,你無從找起!
不知不覺已是過了十日,龍雲胄漸漸變得心灰意冷。在太子府裏待着,覺得憋悶喘不過氣來。于是每日一大早跑出去,半夜才醉醺醺地回來。太子妃想勸他卻被他一句話噎了回去,不敢再說什麽了。
對剩下的那幾位夫人,更是抛至一旁,理也不理。
别人還好,隻有紅蓮子夫人阮氏,卻是對獨守空房十分地不滿。雖然,太子對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若即若離,讓自己陪着喝酒、聽自己唱曲兒的時候多,真正的夫妻之實,卻不曾有過。可是這難言之隐又怎能爲外人道呢?
她知道,自己當年是太子用來羞辱如今正在離府養病的雲側妃的一個工具,可是府中人人都以爲自己是最得太子寵愛的女人,女人們私下裏沒少嫉妒和羨慕,甚至包括太子妃。而自己也不過是爲了滿足虛榮心,而做出一副受寵而驕的姿态。其實内裏的苦楚卻隻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