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雲良玦,幽冥君想把她做爲禮物送給滅魂司的桀淵。畢竟,這桀淵對自己是頗有微詞的,甚至常常當面指出自己太仁慈,讓世人不再懼怕幽冥地獄,活得肆無忌憚,撒了潑一般地耗盡自己的福報,心中不存絲毫敬畏之心,也不爲子孫積福積德。
桀淵說得有道理,自己心裏很清楚。隻是死要面子硬撐着不肯服軟承認罷了。
如今正好有了這個機會,自己可以讨好一下那個嘴狠心硬的死鬼。自己常常懷疑這家夥的前世會不會是東廠西廠的酷吏,就像懷疑無魂從前是個力大無比的武将,無魅是個郎中一樣,這個家夥怎麽不折磨人就會渾身難受怨氣沖天?
隻是自己從來猜不出無魄前世曾經是個什麽,或許他自始至終都是屬于幽冥地府的吧?
于是,将心愛的絞魂機收了起來,卻讓無魄将雲良玦拎着,就地消失了。
至于這些侍女下人醒來後如何向他們的九王爺龍雲漠禀告事情經過,龍雲漠信與不信,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他現在的緊要任務便是尋找梁罔帝的蹤迹,将受了重傷的良岫從他手中救出來。
而皇宮中,正等在聖上寝宮之外的龍雲漠對問杏軒中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正焦急地等着沐澤和一衆太醫自寝宮中出來,好第一時間詢問父皇的病情。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衆位太醫和沐澤才從聖上的寝宮中出來,卻個個面色沉重,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沐澤因爲在太醫中最年輕,所以走在最後。
衆位太醫見了九王爺龍雲漠都紛紛上前來見禮。龍雲漠淡淡還禮,心中焦急,面上卻不露聲色。
“陳太醫,不知父皇患了何病?目下情況如何?”
爲首最年長的陳太醫施禮道:“回王爺,聖上無有大礙,隻是龍體受了些風寒,加之聖上每日爲國事操勞,有些體虛罷了。待微臣等回去研究出對症的方子,聖上服用幾劑湯藥龍體就會康複的。還請王爺放心。”
陳太醫說罷,便與太醫們一起告辭而去。
沐澤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在經過龍雲漠身邊時并未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便随着衆人離開了。
這一眼看得龍雲漠心中忽然發了慌,莫非父皇不好?
想到這裏卻又不敢往下想了,父皇不過五十八歲,春秋正盛,即便是平日裏身子有些虛弱,但是也未曾患什麽惡疾,怎地忽然就病了?看沐澤的神情,這病應該不輕。
龍雲漠雖然因爲從前父皇阻撓自己親事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對父皇的态度也是時冷時熱。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其實他心裏也明白,父皇還是很疼愛自己的,甚至也在暗中爲自己的将來謀劃,逼自己娶雲良岫就是他爲自己精心打算的一個證明。
更何況,父皇也是自己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親人了,父子連心,自己又怎能不爲父皇擔心?
想到這裏,便要進寝宮去看望父皇。
可是門口的太監卻将他攔住,說是太子有令,聖上龍體有恙需要靜養,馮貴妃正在宮中侍疾,無貴妃娘娘的口谕任何人不得進入寝宮。
龍雲漠聽了不覺火起,心道:“這馮貴妃究竟要做什麽?難道要存不軌之心嗎?”
“父皇龍體有恙,本王做爲皇子理應入内侍疾,誰都别想阻止本王!”說着推開攔着自己的太監便要闖進寝宮。
“王爺莫沖動!聽奴才一句勸,聖上召您入宮,總是會見您的,隻是現在龍體不适,不宜相見而已。”
龍雲漠循着聲音看去,隻見總管太監萬富源,笑微微站在寝宮的台階之上正看着他,“老奴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