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一番令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論調,四個大男人不禁面面相觑,真是找遍人世陰間大概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無恥之人了。
一個女人,竟然将自己内心最醜惡淫賤的一面以如此理直氣壯的語氣說出來,也是值得人刮目相看了。
尨降被她的厚顔無恥震驚了,這個内心純淨的少年,實在是無法理解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憑什麽?你以爲本汗喜歡的隻是一副皮囊嗎?論長相,你的皮囊與岫兒沒有區别,甚至,她的臉上還有一塊疤痕,她的确不如你漂亮?但是本汗喜歡的是一顆善良純淨的心,就像草原深處清澈見底的聖湖和守護聖湖的呼雅女神,能給人帶來溫暖安甯和美好!就像盲眼婆婆說的,你是沒有心的空殼兒,你沒有愛、沒有同情、沒有寬容和仁慈,這樣的人才最可怕!本汗又怎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這一次換了雲良玦無話可說,無力地垂着頭,口中卻在喃喃自語,讓人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幽冥君對今夜的經曆興緻頗濃,真是大開眼界。他并未再使用禁聲術控制雲良玦,既然心頭毒液都已經倒了出來,估計她也是困獸猶鬥,翻騰不起什麽大浪花兒來了。
于是便不再理她,而是轉而對尨降道:“不要再與這世上最肮髒醜陋的東西糾纏了,咱們言歸正傳,你與我的手下無魂前去遺城,探查事情的虛實。若那人真的将烏莎娜和将士們放了出來,無魂并不認識他們,你恰好可以去與他們相認,并以最快的速度帶他們回草原。萬不可逗留,一旦被官府發現,就憑你們的人數,定會被當做敵軍入侵,隻怕是會鬧出大麻煩。”
“可是遺城距冕陽城近三千裏,即便是快馬加鞭也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一旦他們被放出來,這半個月裏不知會出些什麽事端。”
幽冥君笑了,“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說出來不怕你害怕,我們也不是凡人,而是來自幽冥地府,本君的手下都是法術了得的鬼吏,由他們帶着你從此處到遺城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
“本汗并不害怕你們,現在看來,有時,鬼比人要正直善良,反而是有的人心,卻是最肮髒最可怕的。”
聽他如此說,幽冥君不禁颔首微笑道:“你能這樣想便是最好。事不宜遲,那就快快行動。”
“可是岫兒姐姐……”
“你不必擔心,有我幽冥君在,誰也不敢傷害她。更何況,那人連與自己素不相識的薩拉人都不忍心傷害,更不會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了。”
幽冥君的話或許有道理,但是,他卻忘了,愛有時也會演變成傷害,尤其是當愛變得絕望之時。
這也怪不得幽冥君不懂,他又沒有愛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