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玉心慌意亂,動也不敢動。
“我問,你答,不要出聲,隻需點頭搖頭,你可聽清楚了?”
珍玉隻得趕緊點頭。
“這裏可是漠王府?”
有刺客潛入了漠王府,他是要來刺殺王爺嗎?珍玉心裏一急喉嚨一動,剛想說話,脖子上刀刃更加用力地往裏頂了頂。吓得她隻得胡亂地點着頭。
“你是雲良岫?”
珍玉拼命搖頭。
“我再問你,問杏軒在何處?”
聽了這個問題,珍玉有些猶豫,這個胡人冒着重重危險潛入漠王府難道是爲了找雲良岫?雲良岫與胡人有何瓜葛?難道是想裏應外合謀害王爺?但是說良心話實在是不像。
有心不說,可是身後的這個野蠻冷酷的胡人并不打算放過她。
随着刀刃的不斷深入,幾滴溫熱的液體從刀刃處順着脖子流下來,珍玉知道那是鮮血。
恐懼戰勝了責任和理智,于是指着山下的那一點微光,口裏卻不敢出聲。
“很好,你很聽話,我不想殺人,隻想得到那個叫雲良岫的女人。你隻要乖乖閉上嘴,一聲不吭地給我帶路,然後等着我出來。若敢弄出半點兒動靜,立時讓你身首異處。”
此刻的珍玉那還顧得了别的,隻保命要緊,于是一股勁兒地點頭。
于是珍玉走在前面,那人用匕首抵住她的後腰,二人一前一後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問杏軒走去。
珍玉隻來過問杏軒一次,對路徑也不是很熟悉,好在有一條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在黑夜中微微顯現出來。
二人來到問杏軒院門外,門前那盞青燈在風罩中靜靜地燃燒着,院中則一片寂靜,想是院中人都已經睡下了。
那人将珍玉推到燈火旁站定,低聲警告她不準動,他站在牆下傾聽片刻,又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借着幽幽的燈光,珍玉看到一個身形矯健如豹,目光犀利如鷹,高鼻深目,面貌俊美的異域少年。
心中微動,卻不敢言語。
隻見他隻一下便縱身上了院牆,蹲身片刻,見無人發覺,又輕輕一躍無聲無息地落在院子裏。
珍玉,見他身手靈敏地進了院子,一時間周圍又變得異常安靜。
有心想逃走,卻邁不動腳步,一是那西域人不準她動,再有……自己想看看雲良岫真的被他擄走,那樣,王爺就可以……
一炷香的時間其實很短,可是對于等在外面的珍玉來說卻極其漫長。
隻聽院内門窗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一個黑影又躍上了牆頭兒,背上還扛着一個人。
轉眼間,黑影已到眼前。珍玉驚得向後退了一步。
那西域人,輕輕從背上将人抱在懷裏湊近燈光,示意珍玉過來,“過來,看是不是雲良岫。”
珍玉戰戰兢兢地湊過來,借着燈光看了一眼。
隻見那女子仰面躺在西域人的懷裏,面紗半遮着臉,雖然眼睛緊閉,但是眉眼在燈下很是分明,這不是雲良岫又是誰?隻是她好像中了什麽迷藥之類,面色發白,一頭長發披散在那西域人的肩上臂上。珍玉覺得,雖然良岫是被那人捉來,但是抱得那樣小心翼翼,仿佛良岫是個瓷娃娃,生怕弄壞了她。
珍玉看着那西域人點點頭。
“你可看仔細了?”
珍玉又點頭。
“你去吧,不得聲張,這是給你的獎賞,本汗還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會再來找你的,走吧!”
一個物件在燈光中閃了一下,落進珍玉的懷裏,珍玉下意識地接住,還未來得及仔細看,那人已抱着雲良岫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