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走到哪裏哪裏便犬吠不止,似乎是受了什麽驚擾。讓她不得不好幾次停下來藏進暗影裏,躲過巡邏的士兵和打更的更夫。
老更夫嘴裏嘟囔着:“今晚上這狗都中了什麽邪?一個勁兒地直叫喚,隻怕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進了城吧?”
軍官則命令手下士兵打起精神,巡邏要瞪起眼睛,不要放過一個歹人。
待到賈素秋好不容易到了那處破廟時,已過去了約有一個時辰了。她趕緊從瓦礫堆裏找了個略平整些的地方,從懷中掏出一炷塔香剛想點燃,卻聽身後一陣冷笑。
賈素秋被這冷笑聲吓住了,半晌才敢緩緩轉過身去。
破廟那頹圮的山牆邊,赫然出現一道黑影,瘦長僵直。風将黑影身上的披風吹動,看上去就仿佛一具枯骨上挂着一塊長長的破布在随風飄搖。
可是賈素秋看到這個詭異的黑影時,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急忙過來施禮,“見過大王。”
“此次你還算是聰明,竟然說動了那個粗魯的尨降,看來你我二人報仇有望了。本王該怎麽獎賞你呢?嗯?”
說着一伸手,拉過賈素秋,冷如死人的手暧昧地滑過她的面頰、脖頸一路向下,直至胸前的柔軟。
賈素秋吓壞了,盡管這不是她的身子,被碰觸也沒有任何感覺,但是被一個陰險惡毒,如同骷髅一般的惡鬼撫摸着身子,仍然讓她恐懼和惡心欲嘔。
難道做了鬼還能有淫邪之念?
她不停地躲避着那隻幹枯冰冷,卻滿是邪念的手,既覺得可惡又怕惹怒了他,隻得邊躲邊岔開話題。
“大王且慢,大王且慢,素秋還有話沒有說完……”
“躲什麽?你這身子都是本王給你的,你應該主動向本王獻出自己的身子,讨本王歡心才對。居然還敢躲着本王,我看你是打算回到油鍋裏去接着洗澡了!”
說着擡起手狠狠地給了賈素秋一個耳光。
賈素秋的臉立刻歪向了一邊,倒在地上半晌才爬起來。她跪着爬到那人腳邊,因爲臉歪了,所以嘴裏發出的是含混不清的語音,“大王息怒……素秋……錯了……求大王恕罪……”
那人緊緊捏住賈素秋歪曲變形的臉,狠狠說道:“你以爲本王喜歡你這腐臭僵硬的身子?本王别說碰你,就是看見你都覺得惡心,因爲藏在這具腐臭的身子裏的那個肮髒的魂魄,比這身子更令人惡心!如果你沒有這麽惡毒無恥,就連油鍋都炸不幹淨,本王又怎能找得到你?”
說着,那人将賈素秋甩在地上,此刻她的臉已經變得慘不忍睹。他并不管她,隻顧說着自己的話,“本王也曾有自己喜歡的女人,溫柔幹淨、善良無争,本王爲了她向敵人跪下乞求:‘朕願以江山頭顱相送,隻求放過朕的嫔妃兒女’。”
他頓了頓,良久才繼續說道:“還好他也算是個英雄,是個男人,果真隻要了本王的性命,卻放過了所有人。可是我怎會知道,她竟然不求獨活拔劍自刎!”
“我是個罪孽深重之人,死有餘辜,可是她又有何過錯?竟然也落得個慘死的下場!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即便是我被釘在飼鷹岩上,被老鷹秃鹫啄肉食骨千遍萬遍,我也從未動搖過複仇的心!”
賈素秋隻捂住臉跪在他腳邊,不敢擡頭看他冒着火的怪眼,更不敢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