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哭哭啼啼的,小石頭,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兒!”叫許平的那個小個子不耐煩道,“你以爲就你一個人苦?這裏的幾個人哪一個不是滿肚子苦水無處倒?”說着,指着還在昏迷之中的叫魯二的那個人說道:“你可知這魯二是被人抓來當兵的,家裏媳婦生孩子難産,他出去找接生婆的功夫被人給抓到邊關來,到現在都不知道媳婦孩子的死活,你說他苦不苦?冤不冤?還有愛多嘴多舌的老何,他兒子自小體弱多病,且是家中獨子,于是老何就頂替他兒子當了兵,這一當就是四年,你知道嗎?今年他都五十二了。”
那許平說得興起,索性坐了起來,“還有我,你們看我這小身闆兒,手無縛雞之力,卻被征到邊關,我知道我不是來打仗來了,我這明明白白兒是來送死的。”
一直沒說話的老何,此刻卻被許平的話戳中了心窩,他慢悠悠地說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你說爲什麽他們放着那麽多武藝高強、身強體壯、作戰經驗豐富的兵士不派,偏偏派了咱們幾個來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務?”
小石頭此刻也不哭了,心下也覺得奇怪,“是呢,爲什麽是咱們幾個?”
此時許平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在地上來回地踱步,自言自語道:“老何說得有道理,這五個人,除了兵士長還勉強說得過去之外,剩下除了老的小的,就是膽怯體弱的,且都是從不同的兵營選了來的,要體力沒體力,要智謀沒智謀,甚至都算不上配合默契,爲什麽要選這麽幾個無能的兵士來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務?奇怪呀……”
“哼,有什麽好奇怪!”兵士長其實早就醒了,隻是頭昏得厲害,懶得說話動彈而已。他聽到許平的喃喃自語忍不住話脫口而出,“不過是這幾個人容易被捉住而已,奇怪個什麽?”
聽了他的話幾個人都驚呆了,小石頭跳起來,沖着軍士長大聲喊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是這樣,我們這是被派來送死的嗎?”
外面看守的薩拉武士,聽到帳篷裏的動靜,喝問道:“怎麽了?吵什麽!”
“沒事沒事,這孩子做噩夢,說夢話呢,沒事啊。”老何一邊回答一邊按下小石頭,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外面的人嘟囔着走開了,老何等人長舒了一口氣。卻都沉默不語地幹坐着。
黑暗中又傳來低低的啜泣聲,這次卻沒有人制止他。
老何歎口氣,問道:“兵士長,咱們這五個人裏面,隻有你兵齡最長,也最有經驗,你能說說這究竟是爲什麽呢?”
“沒人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我隻是憑着自己的經驗得出的結論。這是一次我接受的最不可思議的任務,不需要作戰能力和作戰經驗,甚至對體格和年齡也不做要求,卻需要深入危機重重的大漠,爲聖上和皇族完成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們是才覺得奇怪嗎?”
“可是,你明明知道這事古怪,爲什麽還要接受任務,緻我們于死地!”
聽着小石頭的質問,兵士長并未生氣,“軍令如山,君命如山,豈是你我這群蝼蟻可以抗拒的?冒死進入大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抗命不遵,隻怕這五顆腦袋早就跟脖子分了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