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婆婆……”
盲眼婆婆打斷她的話,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老汗王和大妃已經故去四年了,從前傷了你的人已經化作塵土,你還咬着自己發下的誓言不放有什麽用呢?不要再逞強了,爲了烏莎娜,你也該軟下來,像春天的柳枝,雖然還沒發芽,但是已經變得柔軟動人了。難道你們大夏族的女子都是這麽倔強嗎?”
“婆婆,我知道您是爲了我也是爲了烏莎娜好,可是,大夏族有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的說法,誓言就是誓言,怎麽能說過就不算了呢?”
“你這個固執的丫頭,你早已經不是大夏人了,你是薩拉部老汗王的女人,是受太陽神和聖湖女神保佑着的薩拉女人,所以要聽婆婆的話,搬到新帳篷裏去吧!烏莎娜的噩夢就會結束的。”
盲眼婆婆的勸說對烏莎娜媽媽起了作用,決定在望月就搬進新帳篷。可是誰能料到,危險就這樣不容人躲避地來臨了。
烏莎娜不見了!
她的一隻帶着血迹的小靴子被丢在密林深處,是烏莎娜最喜歡的小獵狗發現的。
媽媽抱着那隻小靴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悔恨自己沒能早聽盲眼婆婆的話。女人們不停地勸解,男人們卻跟着他們的大汗像瘋了一樣四處尋找,他們幾乎翻遍了每一片樹林,每一汪湖水和所有的山溝窪地,可是烏莎娜就像草葉上的露水被太陽蒸發了一樣,再也不見了蹤迹。
尨降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死了,他最最親近的親人,這個世上最可愛的妹妹不見了,這個打擊他無法承受。睜眼閉眼,眼前都是烏莎娜的笑臉,耳邊是她用鈴兒般的聲音喚他“尨降哥哥”。他像是一頭受了傷的豹子,血紅着眼睛,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這時,一個人悄悄地走進大汗大帳,“不知大汗是否看到,這幾日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總是在寨子外面轉來轉去?”
尨降聽到那人的話,停下手中的酒杯,擡起頭,隻見賈素秋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說什麽?”他忽地站起身,一步跨過了面前的桌案,逼近賈素秋,“你爲何不早說!”
賈素秋似乎被尨降吓着了,低着頭向後踉跄着退了一步,“素秋并不知道這草原上的情況,也認不出不同部落的人。隻是看他們衣着有些像是大夏人,神态有些慌張而已,大汗,素秋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隻是在附近打獵的其他部族的獵人,因此……未曾及時向大汗禀報,都是素秋的錯,說着用絹帕拭起淚來。”
聽她說得在理,尨降也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些過分,說道:“不是你的錯,本汗錯怪了你,你不要哭了。”
“雖然大汗不怪罪素秋,但是素秋仍然心中有愧,沒能保護烏莎娜免遭毒手,這就是素秋的錯。不過,素秋爲了贖罪,這兩日也在四處悄悄尋找,想找到那幾個人的蹤迹,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昨天晚上,我看到他們從東北邊不遠處的一個山包裏悄悄地鑽出來,因此素秋懷疑他們就藏在那個山包裏,這才急忙來向大汗禀報,請大汗趕快派人将那幾個人抓來審問,也許他們知道烏莎娜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