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隻能告訴尨降可汗一人,因此必須面見可汗,不然任誰都别想讓她開口。
十八歲的尨降,好奇心更多于稱霸之心,于是讓人将她帶到自己的大帳。
女奴将這女子引入大帳後退下。尨降坐在鋪了虎皮的寶座上向下看去,隻見這女子年紀應在二十一二歲,頭戴一頂草帽,帽檐上垂下白色的輕紗,讓這女子的面容在白紗遮掩下忽隐忽現看不清楚。身上是一件不合身的半舊的灰布袍子,她手中拄着根木棍做拐杖,腳下的鞋子沾滿泥土灰塵,似乎走了很遠的路才來到這裏。
“你說有奇策可以助我滅了大夏,吞并五國?本汗的野心沒那麽大,不過倒是很好奇想聽聽你的奇策究竟是什麽。”
“大汗沒有野心,卻有雄心,更有能力。難道您甘心您部落中的子民永遠生活在時刻擔心敵人來侵擾劫掠的恐懼之中嗎?可是,在這草原荒漠一日,便要提心吊膽一日,永遠沒有盡頭。”
尨降自負地笑了,道:“想我薩拉部,乃是草原部落之首,試問還有哪個部落能有如此衆多的人口、牛羊、金銀?我薩拉還有最鋒利的彎刀和最勇猛的戰士,我的子民怎會提心吊膽地生活?他們是這片草原上最幸福快樂的人!你這陌生的女人,用這些危言聳聽的話來吓唬我,你究竟想做什麽?你若敢對我薩拉部不利,”
說着,尨降從腰中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并将鋒利的刀刃貼上女子的脖子。
在她耳邊低低地說到,“信不信我輕輕一抹便會割斷你的脖子,讓你的熱血像草原深處的呼雅女神噴泉一樣,噴上我潔白的帳篷的四壁!”
冰冷的刀刃,尨降口中呼出的熱得燙人的氣息,都令這女子十分緊張,緊張自己的計劃會落空。但是,想到自己對那人的承諾和不實踐承諾的後果,她不得不故作鎮定。
“大汗殺我,易如反掌。但是,大汗是否永遠不會失手?永遠如此睿智?永遠如此孔武有力?讓你的子民在你的庇護之下千秋萬代都安然無虞?”
聽她如此說,尨降心中一動,不覺慢慢收了匕首。
他再一次近距離地打量這個女子,雖然薄紗遮掩着她的面容,但是依稀可見一張白淨清秀的面龐和紅潤的櫻唇。
不自覺的,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的感覺從心底裏湧上來。
他伸忽然出健壯的手臂,一把将那女子攬入懷中,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隻是愣愣地抱着她。
那女子也不掙紮,卻伸出手掀開了遮在臉上的面紗。
尨降生在草原,長在草原,見過的女子都是英毅剛健的胡人,因常年在風沙凜冽的草原大漠生活,女孩子的臉上都呈現出健康的黑紅色。即便是從大夏劫掠來的人口中也有女子,尨降也都是看也未看就賞給手下那些精壯的草原漢子,看他們歡喜異常,自己也跟着開心,卻不知道他們爲什麽歡喜。
如今,一張大夏族女子的臉與自己近在咫尺,自己竟怦然心動。
那臉上的肌膚白嫩如最新鮮的奶豆腐;兩頰上的紅暈就像清晨草原上的第一縷霞光那樣粉豔;雙眼靈動如聖湖那清可見底的湖水;紅唇……看到那閃着櫻紅色光澤的嘴唇,尨降的喉嚨咕噜動了一下。
忽然,他明白了,當抱着自己賞賜給他們的大夏族女子時,自己手下的漢子們,他們爲何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