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嬷嬷從南房裏出來,端着一盆剛剛洗過的衣服出來晾曬,惜月見了忙過去幫忙。
“可不是姑娘,自從王妃回來,咱這問杏軒裏哪一個不歡喜?王妃待咱們下人如同親人,從不朝打暮罵不說,還體恤關懷,咱們都不是不知好歹的,怎會不感激?前段日子小福子的祖母去世,王妃不光打發他回家幫他母親打理喪事,還讓他帶回去發送銀子。這還不說,聽說王妃知道小福子的寡母帶着兩個年幼的孩子生活艱難,還給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讓他母親開了個小吃鋪子養家度日。姑娘你說,這小福子能不高興?能不盡心盡力服侍殿下嗎?”
“嬷嬷說的事,我聽了倒是一點兒都不奇怪,小姐一貫如此,對别人慷慨。你們可看見這月例銀子,她有幾個錢兒是花在自己身上的?”
“恩恩,姑娘說的是。”
“咱家王妃都病成這樣了,王爺還要讓她去招呼客人,真是的。”菊煙邊掃地邊憤憤不平。
“小丫頭子發的什麽牢騷!王爺又不知道王妃的病,怪不得王爺。”餘嬷嬷說道。
“不知這寒王爺與雲汐公主是個什麽來曆?”
“姑娘有所不知,這兩位貴人來曆可不小。先說寒王爺,是後宮中唯一與賢貴妃平起平坐,且比賢貴妃封貴妃還要早的馮貴妃的獨子,長得是美玉般的一個人兒,又文雅又愛讀書,性子也和善,當初聖上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寒王爺。可惜的是,三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之後,雙腿就不會走路了,從那時起就坐輪椅直到如今。”
“哦?這寒王爺長得不會比洛梵大夫還要好看吧?”
聽菊煙這麽問,餘嬷嬷不禁笑了起來,“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子,你才見過幾個人?那洛梵就是個毛頭小子,頂多算是清秀些,哪裏能跟寒王爺比?據傳說,有一次寒王爺坐着馬車去訪友,走着走着,一陣風把車簾給掀了起來,露出了他的臉。一時路上的姑娘、媳婦、貴人、小姐,都被晃得花了眼,都争着擠着往車裏看,一時将一條寬敞的大街擠得水洩不通。有些女子離得遠,看不到王爺的臉,竟急得摘下頭上的花兒朵兒還有籃子裏的果子紛紛抛進王爺的馬車。還有哭的、鬧的、昏倒的,那可是一通亂呦。要不是京兆尹派了好幾隊兵士前來疏散,隻怕是王爺的馬車要被圍上三天三夜呢!”
“嬷嬷,您說得可是真的?寒王爺真的有這麽好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皇城裏有不少女子爲了寒王爺終身不嫁呢!”
這小菊煙的腦袋瓜兒可就不夠用了,想不明白一個人會好看到什麽程度,才會讓那麽多女子神魂颠倒,以至于發昏?哭鬧?不嫁?
惜月想這嬷嬷說話難免會誇大,但是爲了不駁她的面子,就沒有質疑她。
“後來這寒王成婚了嗎?”
“那是自然,聽說是文遠侯親自向聖上和馮貴妃來求的婚,将自家的嫡二小姐嫁給了寒王爺。就是現在的寒王妃。”
說到這裏,餘嬷嬷竟歎了口氣,“唉!這老天有時候也會妒忌太出色的人,本來聖上是打算讓寒王做太子,可是這一病把個太子之位給弄丢了。這寒王爺與王妃成婚也有六年了,也沒生下一男半女,王爺又不肯納妾室,隻急得馮貴妃見了他二人又是哭又是罵,也是無可奈何。”
“嬷嬷對這些皇家的家務事倒是知道得甚爲清楚呀。”
聽惜月如此說,餘嬷嬷尴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