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鬼吏立刻将雲良玦拎了過來,丢在幽冥君腳邊。雲良玦被恐懼和痛苦折磨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毫無抵抗之力,隻有乖乖地跪在幽冥君腳下,無聲地抽泣着。
“下跪之人,你姓甚名誰?”
無魂上前解了她的穴,雲良岫仿佛憋了半日的氣一般,大口地喘着氣,不停地咳嗽着。
“我家幽冥君主問你話呢!如實回答!”
雲良玦被這陣勢吓住了,頭也不敢擡,急忙磕頭回應:“回君主,小女子名叫雲良玦。”
“你可知你的魂魄爲何又回到此地?”
“小女子隻覺身子輕得很,追随着一隻烏鴉正在向前飛,不知爲何被這二位大人又給帶了回來。”
“你可認識本君身邊的這個女子?”
雲良玦心驚膽戰地擡眼看了雲良岫一眼,答道:“小女子認識,她是小女子的嫡妹雲良岫。”
“這便是了,若非今日你這妹妹向本君求情,求本君将你魂魄拘回,給你一次重生做人的機會,隻怕你早就經了押魂司,入了拷魂司,正被剜目挖心、滾油熱炸、剝皮抽骨地受審呢!”
幽冥君每說一句,雲良玦的身子就跟着哆嗦一下,隻覺得渾身如用冰水澆,一陣陣的汗毛發乍。
“多謝幽冥君大人重生之恩!多謝幽冥君大人”
“你謝本君作甚?還不去給被你害了無數次的妹妹雲良岫磕頭謝恩?今日若不是她求本君,就是九海龍尊和大天君來了我也絕不會給他倆這個面子!”
雲良玦此時也顧不得有臉沒臉了,爬到良岫腳邊,不停地磕着響頭,嘴裏還叨叨着:“謝謝妹妹救命之恩,謝謝救命之恩,良玦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妹妹!”
良岫更是不忍心,想拉起她來,可是又觸碰不上她,隻得說着:“姐姐莫要這樣,姐姐快起來,快不要磕頭了,折煞妹妹了。”
“你讓她磕,她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幾個頭能補償萬中之一?”幽冥君恨恨道。
無魄上前來提醒道:“君主,已近子時。”
“好了,你二人快将她拉起來,待本君将她魂魄送進她的這副臭皮囊裏去。”說着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支銀釘和一柄銀鑿子,便來到雲良玦的屍身旁,撥開她頭頂的頭發便要釘下去。
良岫吓一跳,忙攔住,道:“大人且慢動手。”
幽冥君一手執釘,一手舉着鑿子,回頭疑惑地望着良岫,“又搗的什麽亂?”
“大人不是要救我庶姐的性命嗎?爲何要害她?”良岫膽戰心驚地問道。
“不懂就不要搗亂,我這是将她頭頂上的囟門鑿大一些,好讓她的魂魄進入身體呀!無魄,給她說說道理。”言罷仍舊低頭去鑿雲良玦的頭頂。
無魄口稱是,之後恭恭敬敬地給良岫講解了道理,原來,人的囟門是魂魄出入的必經之路。嬰兒時人的囟門是軟的,因此嬰兒更容易受到驚吓,也就是民間所說的吓掉魂兒,故而民間有的巫醫會一種叫“收魂兒”的巫術。長大之後囟門閉合,變得堅硬,便不再容易吓掉魂兒了,不過也有例外。人死之時囟門會自然打開一條縫隙,釋放自己的魂魄,之後便又一次閉合。若想将拘魂附體,必得打開囟門,要想打開囟門,必得用幽冥界中一座枯骨山上所産的銀煉成的銀釘和銀鑿子才行。因此,幽冥君此舉并非是害雲良玦,而千真萬确是在救她。
這番話讓良岫放下心來。
終于,幽冥君在雲良玦的頭上叮叮當當地鑿出了一道縫隙,隻見他沖兩個鬼吏一使眼色,兩個鬼吏便一人抓住她魂魄的頭,一人抓住她的腳,用力按壓抻拽,将她的魂魄拉成細長,之後就從腳部開始将她一點兒一點兒地往囟門裏塞。
這一番折騰,把個雲良玦痛得死去活來,慘叫連連,不停地掙紮。良岫看得一陣陣心顫,原來這拘魂附體也是如此痛苦啊!自己又無法協助姐姐,隻得在一旁不停地勸她忍耐些,再忍耐些。
不經意間回頭,卻看見鳳随在一旁忍俊不禁的樣子,心裏一下子明白,這又是幽冥君在捉弄折磨雲良玦,可是自己隻有恨恨地盯着他,卻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