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丫鬟小厮在管事婆子的帶領下早就在大門前候着了,見漠王府的馬車到了,趕緊上前道乏,打車簾的打車簾、放腳踏的放腳踏,十分的殷勤。
下了馬車,一乘素雅精緻的小轎将良岫擡至前廳,雲側妃領着幾位夫人在廳前廊子上等着,見轎子來了便急忙上前相迎。雲良玦一把拉住了良岫的手,一時哽咽,半日才說出話來,“妹妹,你可來了,姐姐甚是想念妹妹。”良岫微笑點頭,“姐姐辛苦,還請姐姐帶我去見太子和太子妃二位殿下。”
雲良玦擦了擦眼淚,自嘲地笑道:“你瞧我,見了妹妹隻顧了高興,竟差點兒忘了禮數,太子與太子妃正等着妹妹呢,快請進。”說着拉着良岫的手便要上台階,良岫卻輕輕掙開雲良玦被汗水濡濕的雙手,“姐姐莫急,良岫還未與這幾位姐姐問好。”幾位夫人聽了,趕緊上前來與漠王妃問安施禮,良岫一一回禮。雲良玦爲了掩飾自己的尴尬,便上前笑盈盈地給良岫一一介紹。良岫卻發現,幾位夫人對雲良玦皆是一臉的防備與厭惡之色。
有人向内通傳:“漠王妃駕到!”幾個丫鬟趕上前來掀開門簾,雲良玦在前面引路,良岫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緩步走進門内。
屋裏的二人都起身迎接,不過兩個人的心情卻各不相同。太子妃心懷感激之情,對三月三清江遊宴良岫救了媛兒的事,自己一直還沒有好好謝謝漠王妃,這次宴請确是一次不錯的機會。太子此次宴請漠王妃究竟意欲何爲,她不想管也管不了。至于太子懷的什麽心思,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見太子妃與太子都起座離身向自己迎來,良岫先上前向太子妃施禮拜見,太子妃還禮不疊,将良岫攙起來。接着良岫又向太子施禮,太子卻滿面含笑,雙手欲扶起良岫,卻又被侍女搶了先。太子收回手,笑道:“兩個月不見,岫兒還是如此腼腆羞澀,隻是當日的唇槍舌劍本宮卻不曾有片刻遺忘。”
良岫聞聽道:“臣妾上次有失禮之處,還請太子見諒。”
太子溫柔一笑,“本宮最喜歡的就是當日的岫兒,怎會怪罪于你。反倒是本宮因爲擾了岫兒清江遊宴的雅興一直心存不安,聽說那是岫兒第一次參加清江遊宴,難怪本宮奇怪,雖聽聞宰相府有個多才多藝的嫡小姐雲良岫,卻一次也未見過呢。”說着眼角瞄了一下一旁的雲良玦,後者不自覺地向後縮了縮身子。
“還請太子殿下莫要自責不安,臣妾并不覺得此次清江遊宴有何遺憾之處,反倒是頗有收獲,又與太子妃和衆位王妃姐姐初次相識,心中很是歡喜。”
“岫兒就沒有覺得認識了我這個姊婿,亦是一件歡喜之事?”
良岫不覺看了一眼太子,心想:清江遊宴怎是第一次認識你這姊婿?夕翠園裏的那一個卻是誰?
太子一見良岫眼神,立時心領神會,不覺開心大笑,道:“原是本宮忘記了,不過,本宮那次喝醉了酒,越發覺得凝碧小築裏的岫兒更是清秀可人。”
太子妃聽得糊塗,怎的漠王妃一句話都沒有說,隻看了一眼,太子便似乎恍然大悟一般,這二人之間似有蹊跷。但見漠王妃端莊穩重,不似其庶姐雲良玦一般輕薄俗氣,且對太子的态度一直很是有禮且疏離,再想到太子平時爲人,難不成這太子對漠王妃存了不軌之心?漠王爺龍雲漠可是太子的同父異母兄弟,這豈不是壞了倫常?這可如何是好!
太子妃心中糾結不安,卻不敢有所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