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太子輕啓紅唇,輕輕地長舒一口氣,用低低的、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語調對雲良玦說道:“好了,愛妃的毒已解,本宮可放心地将你完整無缺、完美無瑕地——‘完璧歸趙’了。”
此一番話令在場的衆人皆如墜五裏霧中,唯有一人清醒,那就是雲側妃,雲良玦。此刻雲良玦的頭嗡地一聲似乎變大了,太子的聲音變得忽遠忽近,太子的聲音也變得飄忽不定。太子居然還記得那句話!太子居然不是開玩笑!
一時心慌着急,顧不得風度面子,雲良玦撲通一聲跪倒在太子腳下,抱住太子的腿,不禁放聲嚎啕:“求太子殿下開恩!求太子殿下開恩那!妾身做錯了事,請殿下責罰,求殿下千萬不要把臣妾送回去,那樣臣妾還怎麽有臉活在世上啊!”
雲良玦的這一番話更是讓衆人納悶,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太子殿下這是要送雲側妃去哪裏?以至于她都活不下去?
太子笑眯眯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雲良玦哭,半晌才伸手将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愛妃莫哭,讓人家看了以爲本宮欺負了你呢,再說,本宮最見不得女子哭泣,這梨花帶雨的可憐樣兒,會讓本宮心疼的!”說着将雲良玦扶到他的座位上坐定,“若不想走,倒也有不走的法子,這法子還真離不了雲側妃,就是不知道愛妃願不願意去做了。”
雲良玦戰戰兢兢地坐在太子主位上,算是體會到何爲如坐針氈。爲了能留在太子府,此刻即便是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斷不會猶豫了,于是趕緊點頭如雞啄米,“妾身願意!妾身願意!”
“既然如此,那就請愛妃附耳過來。”
雲良玦依言将頭湊過去,太子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了半晌。雲良玦也不管聽不聽得明白,隻一股勁兒地點頭。待到琢磨明白了太子的話之後,心内竟竊喜——這太子提出的法子倒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面上還要裝出爲難的神色,“可是,妾身與嫡妹良岫關系并不親善,隻怕是……”太子面色一沉,雲良玦假裝吓一跳,急急忙忙補充道:“請太子殿下不要生氣,妾身一定想方設法達成殿下心願。還請太子要答應妾身,不要将妾身送回去。”
太子白皙的手指輕輕滑過雲良玦的粉面,“愛妃盡管放心,本宮怎麽舍得将你這花容月貌的雲側妃送回去呢?——哎?”太子又像想起什麽來似的對雲良玦說道:“愛妃你說,本宮要是今夜宿在愛妃的荼蘼苑,咱二人好好商量商量一下計策,你意下如何呀?”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好事”,卻吓得雲良玦出了一臉的香汗。自己躲避太子還唯恐不及,怎敢引狼入室?如果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個變化無常的男人,隻怕當夜就被他拆骨扒皮、挫骨揚灰都無人知曉啊!
雲良玦吞吞吐吐,不想讓太子去,卻又不敢說,話語含在嘴裏半天卻不知該說什麽。
太子見她神情滑稽,忍不住仰面大笑,“哈哈哈……雲側妃莫怕,本宮與你開個玩笑而已,今日端午,本宮佩艾葉、飲雄黃是爲了避毒,怎會趨毒?你回去好好歇息,明日自有你的用處。”又轉頭對衆人道:“熱鬧都看夠了?本宮今日累了,都散了吧。”
衆人急忙起身,施禮告辭匆匆回了各自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