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愣住,竟是動彈不得。
龍雲漠卻隻望着衣衫不整的良岫,口裏冷冷地命令:“你們兩個,出去!立刻!”良岫努力維持着平靜,點點頭讓兩個侍女離開,流月手裏握着絲帶出門前回頭望了一眼小姐卻無能爲力。
良岫緩緩地将滑落的衣衫向上拉扯,想遮住自己的肩膀。龍雲漠卻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未露出來的右肩,狠狠地扯開本已堪堪墜落的衣襟,将右肩完全暴露了出來。良岫無力抗拒,隻有低着頭固執地緊緊揪住胸前的衣衫,使出最大的力氣來保護自己那點兒可憐的尊嚴。
她不知道他這樣做是爲什麽,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把所有人都趕出了屋子,此時此刻沒人能幫得了自己,除了她自己。
龍雲漠卻沒有停下,生硬地将她拉近自己,居高臨下從她的右肩上方,看向她的後背。
良岫恍然大悟,王爺這是在親自驗明正身啊!他居然連憐玉夫人都不相信。既已知道了王爺此舉的目的,良岫倒也放下心來。
隻是,爲何王爺驗完後卻久久沒有放開自己?
這不是第一次被王爺抱在懷裏,隻是每一次的心境迥然不同。上一次是二人迫不得已隐身于狹小的馬車暗層裏墜落懸崖,互相依靠共同經曆了死的絕望與恐懼,當時似乎還有某種默契。而今,物是人非,這一番遭際讓兩個人之間早就橫亘了一條無形卻不可逾越的鴻溝。
漠王爺那華貴的衣袍上,巧手的繡娘用金線精心刺繡的四爪金龍,雖然蜿蜒盤旋氣勢非凡,可是它晃人眼睛的同時也割人皮肉。良岫光滑的肌膚觸上那金龍,隻覺得冰冷生硬,肌膚竟被磨得隐隐作痛。
王爺的懷抱越來越緊,良岫能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
“王爺……”漠王爺的古怪良岫早已領教過了,此時的龍雲漠定是心思不知去了何處,良岫要擺脫這種看似暧昧實則尴尬的境地,不得已隻好試圖小聲喚醒他。
“不要說話。”龍雲漠制止了良岫其實也是在制止自己,當他看到那兩個醜陋猙獰的傷疤時,原本要即刻松開的手,忽然反其道而行,竟然将良岫越來越緊地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而當那微涼而柔軟的身體貼上自己胸口的那一刻,龍雲漠居然心空如海,這種感覺讓他一陣眩暈,有那麽一瞬他忽然不想再放開她了……
然而隻是一瞬間,龍雲漠便又恢複原狀,他心中暗叫:“不可!”旋即推開良岫,同時,抓起良岫放在榻上的白色披風,一揚手披風落在良岫的肩上,遮擋住了她裸露的肩膀。
而後甩下一句話,“本王已驗明正身,你帶着兩個丫頭依舊去問杏軒住,規矩照舊!”便大步離去了。
隻是良岫覺得,與其說王爺是走開的,倒不如說是逃開的更确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