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良岫覺得自己是該考慮了。
可是目前良岫最關心的是鳳随現在該怎麽辦?他已經三個月沒有吸食自己的氣血了,爲了抵抗幽冥君的冰魂化塵法又透支了體内蘊含的巨大能量,造成他昏迷不醒,情況十分危急,該怎麽辦?
“可是……幽冥仙師……”話還未出口,幽冥君便打斷了她,“别叫我仙師,我才不是那起迂腐窮酸又自命清高的破神仙,我乃幽冥界統治無數鬼魂的君主,你叫我幽冥君大人即可。”
良岫無奈,隻得叫道:“……幽冥君……大人,暫且不談以後,如今該怎樣救鳳随,您法力無邊,還望您出手相救。鳳随若修爲不成甚至死去,受損失最大的莫過于幽冥君大人您呀!”
幽冥君心肝兒一顫,這小妮子,也學會要挾我了?
“我幽冥君從不做賠本兒的買賣,本君可沒那好心和閑工夫。想救鳳随,你得付出代價。”
良岫沒有猶豫,趕緊點頭,仰視着幽冥君黑暗冰冷的眼睛,目光坦蕩,語氣堅定,“有價就好,說吧大人,隻要能救鳳随,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幽冥君的心又小小地顫了一下,這女子的眼睛裏有東西,有令他感到熟悉和害怕的東西。
幽冥君穩了穩神,冷笑道:“代價?代價就是你必須回到漠王府與龍雲漠圓房釋放鳳随。我此刻就能救了他。否則,他于我來說便是個無用的廢物了,我便救他作甚?”
回到漠王府……良岫不禁沉吟了。
回到漠王府,無異于重回牢籠,失去自己苦苦追求與向往的自由。然而,自己的自由與鳳随的生命相較又能算得了什麽?隻是,回去容易,這圓房……卻難……
幽冥君見狀,知她憂慮的是什麽。便邪惡一笑,探手入懷,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遞于良岫,良岫莫名其妙地接了過來,疑惑地端詳着。隻見這小瓷瓶通身烏綠,似玉卻不晶瑩剔透,拿在手中感到冰涼光滑,且有一股淡淡的異香襲來。
“這是何物?”
“迷情引。”
隻這三個字便讓良岫驚得周身一顫,爲了能夠讓龍雲漠與自己圓房,這個邪惡冷酷的幽冥君主居然出此下作之法!此時良岫手中的瓶子拿也拿不住了,徑自丢在地上。“我絕不能這樣,快将這污物速速拿走!怎可如此下作!倘若如此何以爲人?!”
“呵!此話有趣得很,我本來就不是人那!”幽冥君并不生氣,俯身撿起瓶子,“小心摔碎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拘了數千多情女子的魂魄,煉了一百年才得了這一點點,隻需一滴,哪怕是心腸冷酷、心如死水的男子,抑或是看破紅塵、超然物外的得道高僧,哼哼!也會情不自禁愛上對他施藥的女子,好事自會得成!”幽冥君看了看斜睨着自己一臉厭惡的雲良岫,不屑地搖搖頭,道:“你若不用,就憑你這清冷木讷的性子,隻怕此生都别想得到龍雲漠。”
幽冥君仔細擦幹淨瓶子上的泥土,邊将它重新塞回衣襟邊自言自語,“鳳随呀!你爲了這個女子,算是枉死了!可惜了你這一身修爲、數千年的歲月了!”
這句話重重地敲在良岫的心上。
沒錯,幽冥君竟然如此了解自己,與龍雲漠圓房,無異于登天,自己最不擅長的便是谄媚邀寵。而即便是自己放下自尊去讨好龍雲漠,以龍雲漠對自己的态度與成見也隻能是自取其辱罷了。可是鳳随……
罷了,鳳随爲了救自己,置生死于不顧。自己又何苦糾結于自尊與臉面,我雲良岫何時竟變得如此自私?
“我答應你,将那、将那、将那‘迷情引’……給我吧!”良岫咬着牙,說出了那個自己都恥于入耳的詞,而冷汗早已濕了後背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