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爲什麽昏死過去嗎?”幽冥君的笑更冷更詭異了,看着緊緊抱着鳳随一臉恐懼的良岫,他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控制二人的最佳方法。
聽了他的話,良岫看看懷裏面色蒼白如紙的鳳随,剛才似乎還能頂天立地,現在卻轟然倒塌,良岫不知道鳳随發生了什麽,于是茫然地看着幽冥君。
“他是餓得,你知道他有多久沒有進食了嗎?讓我算算,”幽冥君故意一臉思考掐指算計,“嗯~~~從你中箭差點兒摔死他救了你的那天算起,已經,大概有三個月又七天了吧?”
看見良岫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幽冥君心中暗自得意,卻依舊故弄玄虛。他走到良岫身邊,伸手撩開遮在鳳随臉上的灰發,一邊搖頭一邊啧啧慨歎:“可惜了一個神仙般的人兒,馬上就要餓死了,你瞧這頭發,變成灰色就說明他快死了。唉……可惜可惜……”
良岫看着鳳随的頭發,果然,一頭黑發已經變成深灰色。良岫不得不信了幽冥君的話。她萬分焦急,“該怎麽辦才能救他?該怎麽辦?鳳随不能死!雖然我不知道您是何方神仙,但是,既然您能看出他的危險,就一定有救他的辦法,請您救救他!”
良岫上鈎了,幽冥君心中大喜,卻故作爲難之狀,“我是取人性命的冥界之王,卻不是治病救人的郎中,我隻會殺人不會救人,恐怕幫不了你。”
聽到幽冥君如此說,良岫萬念俱灰,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落在鳳随的頭發上。
幽冥君抓住時機繼續說道:“他靠什麽活着,你總該很清楚吧?”良岫趕緊點頭。“你知道這三個月不曾吸食你的氣血後果是什麽嗎?”良岫心中自然明白,可是她怎麽敢說出那個字來。“我知道你對那個結果是了然的,隻是不願說出口而已。不過,還有一點,是你不知道的。”他故意稍稍停頓,吊足良岫的胃口,“他不可能永遠寄生在你的身上。你也看到了,鳳随已經長成了,現在正是他最成熟、修爲最高的時候。如果他不趁現在離開你,就會慢慢變得越來越衰弱,最終會很快死去。”這倒不是幽冥君危言聳聽。
良岫聞言驚愕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隻是更緊地抱住鳳随,好像一松手他就會飛走離去一般。
幽冥君見狀,便趁熱打鐵,“使他變得更強,又能讓他順利地離開你而不至于早死的方法,你總該知道吧?”
此話令良岫的臉一下子變紅了,她當然知道。淩虛姑姑對自己委婉地講過,而聖上,在她與龍雲漠大婚前三日也曾提及此事。隻要她與龍雲漠,不,其實隻要她與某個男子成親圓房,鳳随便可以離她而去,修爲也會再進入一個更高的境界。而那個與自己成親的男子,也會得到鳳随的元氣提升自己的能量而成爲一代帝王。
良岫卻從不相信這樣的說法。一個人能成就帝王大業,需勤奮博學,有過人的才華;審時度勢,了解天下時局;知人善任,廣納有識之士;胸懷寬廣,不計個人恩怨;虛心納谏,廣開各方言路;以民爲本,能得載舟之水。還要勤政廉潔,執政爲民,嚴于律己等等等等,這方方面面綜合起來,還要看機遇與命運,也就是所謂的“天命”,若非得天命安排也不能做得君王。怎可能與一弱質女流成了親就能成爲一統天下的帝王,豈不是可笑得很!
若聖上與姑姑說的是真的,那是否随便哪一個男子都能當上皇帝了?販夫走卒之中尚能有胸懷大志之人,那身體殘缺、瞽目失聰之人呢?乃至強盜、蟊賊也都可以?良岫心中充滿嘲諷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