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天又明,在第二次陽光投射進來的時候,帝九終于睜開了眼睛。
此時,她的目光比以往還要犀利冷漠,就像是沒有溫度的冰塊,除了冰塊以外,還有無法穿透的隔膜,任何人都别想窺探到她的心思。
她慢慢爬起來,撐着虛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坐到椅子上,“生悲,去給我準備飯菜。”
生悲的影子掠過,沒多久便端着六道菜一碗湯走了進來。
看着面前那色香味俱全的幾道菜,帝九一直犯惡心,恨不得把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可她卻咬牙忍住,拿起筷子,不停地往嘴裏夾菜。
她低着頭,阻擋住光線,而那雙眼睛裏卻溢滿了淚光,含着淚吃飯。
她拼命的逼着自己往下咽,即便都快要吐出來她也要吃。
她不吃,孩子受不了,她還不能死,需要她的人還很多,而還有好多事她都還沒有做。
她要報仇,要奪位,要滅神界,要做那一方主宰,做這些事情的前提就是,活着。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敵人都在努力的想要殺掉她,她沒有理由頹廢。
帝九的嘴角都是油,目光有點詭異,她突然笑了起來:“都說天意難違,可或許,我就是天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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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地下密室中。
三十三個孩子被樂極訓練的想哭不敢哭,各個渾身都是傷痕,卻隻能咬牙忍着,拼着命的去攻擊對面兇狠的幻獸。
偌大的訓練場裏,此時卻顯得如此逼仄,逃無可逃,躲無可躲,隻能迎難而上,殺了它,就能活着。
當阿諾親手殺掉第一隻幻獸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阿諾空着手,手指拼命的去捅幻獸的眼睛,就像是發瘋了一樣,眼睛都是紅的。
樂極把他拉開,掌心一用力,那頭死去的花豹便成了灰燼消失了。
阿諾的呼吸很是急促,眼裏也透着驚慌與害怕,他才八歲,卻被逼成這樣,其實這些孩子是恨樂極與那個漂亮的大哥哥的。
“恨我?”
帝九始終站在他們後面,她能夠感受到那股恨意,因爲她太熟悉恨的感覺了。
三十三個孩子齊齊轉身,眼裏都帶着震驚,樂極拱手:“主子。”
而後樂極便走出了訓練場。
站在那些孩子面前,帝九的眼神還是那麽冷,那攝人的目光讓孩子們敢怒不敢言。
“是不是覺得不公平?是不是認爲憑什麽你們就要承受這些?是不是都想要殺了我?”帝九每一句反問,語氣都要更深一分。
她揚眸,環視四周牢籠裏被她的氣勢壓制住的幻獸們,她笑道:“其實我也曾像你們一樣這麽掙紮過。”
她穿着一襲白衣走到鐵籠邊,伸手去摸那頭兇悍的獅子,那獅子竟然乖乖的被她摸,乖的像條狗。
“我也覺得上天對我不公平,憑什麽别的孩子就能無憂無慮的過日子,而我卻要每天都面對血腥與殺戮,我也無數次的想要殺掉導緻我成這個樣子的人,可後來,我忽然發現我的敵人太強大了,我于他們而言,就像是一頭大象和一隻螞蟻的對比,我拼盡全力的一擊,在他們眼裏卻是不痛不癢。”
帝九的聲音帶笑,卻笑的很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