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姐姐,後花園的賞梅宴已經結束了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啦?”翠兒快人快語的開口問道。
“你們倆回來的正好,永和郡主和廣德公主馬上就要随小姐過來錦繡園一坐,你們兩個一起來幫忙把書房收拾一番。”晴岚招呼着,惜言和翠兒聽了,忙放下手中的食盒,跟随晴岚進入了書房布置。今日這午飯恐怕是吃不成了。
“對了,芍藥去了哪裏?惜言,她不是和你一起守屋子的嗎?”修遠四周看了看,沒看到芍藥,奇怪的問惜言。
是啊,芍藥去了哪裏?自己和翠兒去廚房一來一回并沒有耽誤許多功夫,按說一進園子就會看到她的,她不在門前做針線守着,莫非去屋裏了?
“剛才還在呢,我和翠兒姐姐去廚房領午飯了,和芍藥姐姐交代過了的,也許她去了淨房,馬上就出來了呢。”惜言和修遠解釋。修遠奇怪的看了惜言一眼,仿佛在責怪她貪玩跑出去一樣,惜言隻好這麽解釋了一句。旁邊的翠兒見狀也一旁幫了一句腔:
“是我硬拉着惜言去廚房的,她本來沒想去。”
跑出去就是跑出去了,惜言不想解釋太多反而欲蓋彌彰,剛準備大大方方承認是自己想去找紅蓮,所以才順勢答應了芍藥和翠兒的提議,不過話到嘴邊就咽回去了,因爲幾人剛好走到書房正門口,就看到芍藥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芍藥,你不在門口守着,進去書房做什麽?”修遠主要負責的就是書房一應物事,書房雖然不比庫房存放的都是珍貴物事,但是筆墨紙硯,書畫紙張一類的最是難保存,也容易亂,如果有人亂翻亂動,下次小姐要找什麽東西找不到,就都是自己的責任了。
另外,修遠一直對于張媽媽的幹女兒芍藥很是不喜,一臉精明的模樣,什麽心思誰還能猜不到呢。因此當修遠看到芍藥從書房中出來,而且看樣子有點鬼鬼祟祟的,就出聲喝問道。
芍藥聽到喝問,沒有丁點的慌張和無措,很是自得的回嘴道:
“今日賞梅宴大小姐點了我和惜言守着正屋,我進去看看書房有什麽不妥,難道修遠大小姐也覺得我僭越嗎?另外,我進去可不是頑的,三皇子殿下着人送來了一幅字,我是去将之送到書房中的。”
聽她這麽說,修遠方閉口不語。三皇子要送一幅米芾的《九歌》給大小姐,沒想到前腳說完,後腳就着人直接送到了錦繡園中,雖然覺得有些突然,但是皇子們行事誰又能揣測呢。字畫送過來确實不能亂扔,芍藥打開書房放進去就顯得很有道理了,自己已經無話可言。
晴岚明顯感覺氣氛有點僵,急忙開口打斷她們:
“字畫放好了嗎?放好了就行,現在大家都來幫忙,翠兒,你去打些水,快快的将書房再打掃一遍。惜言,芍藥,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到庫房裏台些小姐見客用的擺件桌椅屏風出來。修遠,你囑托茶房預備茶水,再到書房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需要安置的。大家分頭行動,動作要快,貴人們很快就要來了。”
幾人答應着,很快行動起來。不過一盞茶功夫,書房就煥然一新。不僅多了許多華麗的屏風名玩擺件,在書桌上也放上了基本小姐常看的經史子集,名字名畫,方便貴人們過來後賞玩。幾人不過剛收拾妥當,就聽到了園子外傳來了很多人的腳步聲。
想必是大小姐帶着永和郡主和廣德公主過來了。
晴岚和修遠早就迎了出去,禀告大小姐一切妥當,可以請客人們到書房正廳就坐,這就叫園子裏的下人過來給貴人磕頭見禮。不料廣德郡主卻擺手說不用麻煩了。
“妹妹你小小年紀,園子裏伺候的人都這麽聰明伶俐,可見平日裏教導有方。不過卻不必磕頭了,我和永和兩人來你這裏不過是閨中密友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叙話談天,何必讓俗禮和細枝末節耽誤了時間。”
永和郡主也連連點頭,廣德公主都發話了,她也自無不可,出聲應和:
“妹妹你這園子景色不錯,有山有水,設計的倒是别緻。不如我們就在你這園子裏逛一逛,也不必有太多人跟着,隻我們姐妹幾個盡情聊聊天,豈不是美哉?”
聽到兩位客人都這麽說,大小姐韓婉儀也覺得不錯,因此隻點了文軒跟着,兩位貴人也隻每人帶了一個貼身丫鬟,就沿着遊廊散步閑談去了。晴岚幾人雖然不貼身跟随,但是也要準備着點心茶水,防着貴人們随時要在哪裏歇腳,立時就要呈上,以免招待不周。此外,還有兩位貴人帶來的随身侍從被安排到了一間較大的耳房坐着休息。
而翠兒和惜言,早就已經避到了耳房,聽候大丫鬟們的吩咐做事,擅自是不能夠亂跑的。芍藥則被張媽媽叫了過去,另有需要抛頭露面的職司需要交給她。張媽媽也好,芍藥也好,她們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次博取主子歡心的機會。這種舉動,哪怕是在來自強調競争意識的現代社會的惜言,也覺得有些不分場合做的太過了。
平日裏園子中關起門來,怎樣競争都無傷大雅,今日有貴客在,如果哪裏出了差錯,被人看出來端倪,損的隻會是大小姐的顔面。這個張媽媽老了老了,沒想到越活越糊塗了。
總之張媽媽把芍藥拉到一邊嘀咕了一陣後,芍藥就起身離開了,反正惜言和翠兒是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們也不太關心,倆人正餓的肚子咕咕叫,琢磨着能否趁着沒人墊補兩口點心壓壓饑。
“兩位妹妹,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永和郡主跟前的丫鬟蘭芷,能否請你們幫我個忙?”在惜言和翠兒正溜到茶房中準備打開食盒點補點飯菜時,門口有個眉目清秀,着錦緞衣裙的女子說着話走了進來,通身的氣派,說是那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爲過。原來是是永和郡主的丫鬟,怪不得。
惜言和翠兒忙站了起來,給她讓座,她卻擺手道不用了。
“我家郡主每日裏這個時辰要進食人參養榮丸,需要長期服食,不可有一日間斷。這個時辰郡主和公主她們想必興緻所至,還沒有回來。兩位妹妹可否帶我去尋郡主她們呢?我對這錦繡園不是很熟。”
翠兒看了看惜言,心想自己不過是三等的粗使丫鬟,實在不适宜去貴人面前丢臉。而惜言年歲雖小,卻得大小姐喜歡,現在學了針線,改日是妥妥的二等丫鬟,平日裏言談舉止也文鄒鄒的,跟自己這個俗人不同。現下這個引路的差事,還得她去才行。怕惜言退讓,忙開口道:
“惜言你去吧,帶這位姐姐去尋郡主。咱們的園子就這麽大,小姐和貴人們已經逛了有這麽大功夫,現在恐怕已經在繞回來的路上。”
見翠兒開口,惜言也不好多寒暄,答應了一聲,就帶着這個據說是永和郡主跟前的丫鬟蘭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