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笑出了聲。
“沒想到一個随從的小丫頭,也能看出來廣德公主的不凡來。哈哈哈哈”
廣德公主是當今皇上永昌帝的的長公主,母親是四妃中的榮妃。榮妃的父親謝廣仁領一等威武大将軍職銜,常年駐守在西北邊關,有軍權在手。因此榮妃在宮中很得永昌帝的寵愛,先後誕下長公主葉勝封号廣德公主(今年十五歲,封地廣德郡)和三皇子葉宗鼎(今年十三歲)。
除了三皇子,永昌弟的五個兒子中,大皇子葉宗禮是皇後元後所生,五歲那年即被封爲了太子,入主東宮,請當朝太傅執教,如今也已經十五歲了。二皇子葉宗望母親出身較低,至今位份不過是選侍人稱王選侍,今年和三皇子同歲都有十三歲了,不過光芒始終比不過榮妃所生的三皇子。四皇子葉宗悌母親是淑妃,母家出身五品小官之家,今年十一歲。五皇子葉宗敏是太子一樣同爲元後所生,乃是幼子,今年隻有七歲,生了五皇子後,元後至今再無所出。
可以看得出皇上的五個兒子出身有高有低,不過永昌帝在封号上還算平等,除了太子外,其他四個兒子一律封爲郡王,待到十八歲大婚,皇子們就要離開東京,前往自己的封地。
從皇子們郡王的封号來看,廣德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受寵,竟然和皇子一樣,受一郡之封。而這位廣德公主也确實聰敏不輸男子,時常出入上書房,和皇子們一同參政。
知道這些的惜言在聽到那個陌生男子的話,知道自己擅自議論的人竟然就是廣德公主後,這下是真的有些緊張了。這天然居再怎樣言論自由,一旦出了天然居,别人想找自己一個小丫鬟的麻煩,那自己就真的是死定了。
“不用擔心,且不說這天然居裏的大家的暢談之語絕不允許擅自外傳,即便是傳了出去,以這天然居幕後主人的特殊地位,也不允許其他人亂來傷害說話者。請二皇子就不要調侃我家的小丫鬟了。”是三公子韓興業的聲音,不過最後一句卻是對着先前笑談的那個陌生男子來說的。
“好啦好啦,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興業你緊張什麽。這位小姐想必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韓小姐有禮了。”二皇子看向女扮男裝的大小姐,彬彬有禮的道。
大小姐隻好向二皇子行禮問好,内心腹诽不已,自己的女扮男裝就那麽差勁嗎,郁悶中( ̄﹏ ̄;),随後衆人去見過了廣德公主,各自坐下閑談不提。片刻後,一位剛來到天然居五樓的客人,手中抱着的卷軸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那人徑直走到廣德公主所在的座位,将卷軸捧了上來,看樣子和廣德公主并非第一次見面。那男子應該并不知道廣德公主的身份,隻口稱葉小姐,并奉上了卷軸:
“葉小姐,這個就是小生之前跟您提到的家傳名畫《韓熙載夜宴圖》,請您鑒賞是否是真品。”說着展開了一副頗爲古樸的畫卷。
畫卷自左向右分别展示了賓客聽琵琶演奏、集體觀舞、賓客間息、獨自賞樂和依依惜别的畫面,長卷線條流暢,工細靈動,設色工麗雅緻,且富于層次感,神韻獨出。在惜言眼中,這真是一幅難得的好畫。
不過這次她可不敢擅自評論了,不知道這天然居中還隐藏了多少在堂和在野的高手呢,說錯話給丞相府惹上麻煩終歸是不好。更何況,惜言藝術鑒别的能力基本爲零,誰知道她眼中的佳作是不是赝品呢。
“這幅畫應該隻是前朝的的仿品,有幾百年的時間了,仿制的人應該也是一個當時的大家。所以這幅仿制的《韓熙載夜宴圖》還是具有收藏價值的,作爲傳家之寶也不爲過。”惜言侍候的大小姐韓婉儀落落大方的開口了。
廣德公主聽了她的評論,微笑着點了點頭,對那奉畫的人說:
“沒錯,确實是這樣的。雖然是仿品,但是同樣不凡,繼續收藏下去也是不錯的選擇。”奉畫的人起初聽說是仿品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聽他眼中來曆不凡的葉小姐說同樣具有收藏價值,臉色就又好看了起來。收起了畫,感謝了一番就下去了。
這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除了這人,還有其他人拿出來自家珍藏的書畫請衆人鑒賞品評,或者就當今時事高談闊論一番,不認同的人再去辯駁一番,總之這天然居的第五層既熱鬧又有序,惜言在這裏确實感覺到了自由自在的氛圍,不禁由衷好奇和欽佩主持這裏的幕後大人物。
會是誰呢?不管是誰,都一定是一個衆望所歸,而且深得帝心的重量級人物。
因爲有《韓熙載夜宴圖》的插曲,廣德公主和大小姐韓婉儀攀談了起來,雖說公主年長大小姐幾歲,不過大小姐自小穩重,兩人倒也相談甚歡,到離開的時候,公主還邀請大小姐閑暇時可以進宮說話。
“這是我宮中的令牌,婉儀你拿着,可以随時進宮找我。宮裏父皇隻把我當男兒教養處處嚴厲,我雖然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卻至今沒有閨中玩伴,甚是遺憾。你雖然年歲小,見識卻不短,我很喜歡你。”
大小姐忙應是,收下了那塊明黃色的宮中令牌。衆人互相告辭,此時已經是金烏西墜,接近傍晚了。大小姐先行進入了天然居側門口的韓丞相府馬車,三公子韓興業仍然在和二皇子話别。
“興業,你也不邀請我到丞相府中遊玩一下。我聽說丞相府後花園的梅園勝景可是東京的四大勝景之一,你可不要藏着掖着。”
“二皇子見笑了,不過後花園乃是府中的内院所屬,女眷往來頻繁,賞梅恐怕有點不便。不過即日家母就要舉辦賞梅宴,屆時我一定給二皇子發請柬。”三公子如是說道,二皇子這才作罷,終于告辭。
走之前,二皇子眼光狀似不經意的往站在大小姐馬車旁邊的惜言溜了一眼,眼神莫名,誰都沒有發現。
惜言雖然沒發現二皇子的窺視,卻從他和三公子的言談間感受到了一種異常的想到丞相府去的堅持。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出錯,二皇子怎麽會對丞相府有異常的興趣呢,他在圖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