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宗回身看林斛,目光在他手裏的烏劍停留片刻,“恰好醒了。”
“你使一套劍法給我看看。”把手背在身後,桓宗道,“這些日子你跟着我東奔西走,辛苦了。”
“我的命都是公子給的,公子又何必對我這麽客氣?”林斛拔劍出鞘,“請公子指教。”
作爲在修真界能夠讓無數修士仰望的元嬰修士,林斛把一套劍法使得密不透風,幾乎毫無破綻。但也隻是幾乎,等他一套劍法使完,桓宗道:“第十六式手腕高了一寸,這樣等于把你腹部的弱點留給了對手。”
林斛依言重新比劃了一遍,桓宗點頭道:“你的劍法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最大的問題就是還不夠活,劍與你還不是一體,閑暇時好好參悟。”
“我記下了。”林斛也知道自己的弱點,但他沒有公子的天賦,要想達到天人合一的狀态,不知道要何時才能開竅。
很多問題隻需要點到即止,桓宗沒有再多言,東方天際出現了一絲亮紅,天快亮了。桓宗擡頭看着天際的亮光,如玉般的容顔,也如玉一樣冰冷。
“公子……”
“繼續練劍。”桓宗頭也不回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可懈怠。”
“是。”林斛不再多言,繼續練起劍來。
林斛練劍,桓宗便在一邊看,直到旭日東升,小院靠東的房門被打開,穿着月牙色裙衫的少女從門後走出來。
“林前輩,桓宗。”箜篌心情似乎很好,白裏透紅的臉頰上帶着笑,蹦蹦跳跳走到桓宗面前:“你們這麽早就起床啦?”
桓宗朝她的發間看了眼,眼角眉梢都被初升的太陽侵染上暖色,“林斛練劍,我出來看看。”
“林前輩的劍法真好。”箜篌站在桓宗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初與你們相識時,我還以爲林前輩是金丹修士,沒想到他竟是元嬰老祖。”
“你修爲還低,看不準别人的修爲很正常。”桓宗側身看她,“林斛還有一會兒才能練完,我先陪你去用早飯。”
“好。”箜篌知道練劍的時候不易打斷,答應了桓宗的建議。
客棧的夥計看到兩人從後面的小院出來,忙熱情的迎了上去。能在客棧租小院的客人,那都是有錢的大人物,需要小心伺候着。
把客人需要的飯食端上桌,夥計一邊擦桌子,一邊偷聽客人們的講話。在大客棧做夥計,他忙中解憂的方式就是聽客人講各種趣事,哪個修士背叛自己道侶了,哪個大宗門弟子闖禍了,哪個大家族出了個修煉天才,還有什麽師徒反目成仇,都讓他聽得津津有味。
“明年的交流大會,肯定又是琉光宗名列前茅,十大宗門其他弟子也各有精彩表現。我倒是想去看個熱鬧,據說交流大會的入場券,已經被炒到了一千多靈石一張。老子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什麽東西都有,就是沒有靈石,這場熱鬧是看不成了。”
“那些哄擡價格的小販也是缺德,上次交流大會入場券最高價也才一千二百靈石。這次大會,還有一年多時間才開始,就已經到了上一次最高價了,等到明年,肯定要喊出兩千靈石的高價。”
“沒辦法,修真界有錢的傻子太多。”
“呵,有錢就是傻子,就沒錢的聰明?”
“諸位道友,諸位道友,大家都好好說話,别聊出火氣來。我們還是聊聊,明年交流會上,除了琉光宗外,哪個宗門表現得更好。”
“十大宗門裏,除了雲華門,哪個宗門都有可能。”
說到雲華門,客棧裏的衆人都發出默契的笑聲。
桓宗捏着勺子的手微微頓住,他回頭看了眼身後哄笑的衆人,皺了皺眉。倒是箜篌對這些笑聲并不太在意,反而聽他們聊天,聽得津津有味。
“雲華門的實力并不弱,怎麽就不可能更爲出彩?”角落裏,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多歲的小公子不解,“爲何你們要這麽說?”
“少年郎是第一次出門吧?”穿着灰袍的大漢大聲笑道,“上一屆交流大會由昭晗宗舉辦,雲華門派了二十多名弟子參加,哪知道這些弟子半路上瞧熱鬧忘了時間,等他們趕到昭晗宗時時,交流會第一場大比都結束了,他們連參賽資格都沒了。”
少年公子目瞪口呆,似乎沒想到雲華門竟然會做出這種事。聽着在座諸位的笑聲,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明年的交流大會在哪裏舉辦,若是想買入場券,應該找誰?”
“明年交流大會在琉光宗,不然價格也不會炒得這麽高。”在座諸人聊起别人的趣事有些嘴碎,但都不是壞心眼的人,聽到少年公子問,便有人熱情的回答了。
“入場邀請卷很多門派都會收到,有些門派手頭拮據,就會拿出一些入場券番外。隻要公子有修士命牌,能夠證明身家清白,多花些錢總能買到的。”回話的是個使刀的婦人,她容貌豔麗,朝少年公子抛了個媚眼,“不過小公子千萬要記住,去了十大宗門的地盤,一定要按他們的規矩辦事。”
少年公子被婦人的眉眼弄得面紅耳赤,匆匆扒了幾口飯,便匆匆跑了,引得衆人再度笑起來。有人笑婦人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也有人小少年公子面皮薄,這麽好的機會都不珍惜。
與三樹鎮清冷的客棧相比,宜城的客棧實在熱鬧太多。
“桓宗,明年的交流大會,在你們宗門啊?”箜篌小聲道,“交流大會好玩嗎?”
桓宗仔細回憶着以往的交流大會,但是他的腦子裏除了各個宗門穿着不同的弟子,就是一場又一場應得很輕松的比試,實在稱不上好玩。
“尚可。”桓宗道,“等你明年來了,我帶你到宗門外的佩城好好逛一逛。”
琉光宗坐落于佩城的琉光山,由于琉光宗被稱爲修士的聖地,所以佩城十分熱鬧,就連修真界皇族所在的城池都比不上。桓宗以前很少下山,就算下山也是直接從佩城上空飛過,不會輕易進入佩城。對他而言,佩城太過喧鬧了。但是熱鬧的州城,卻剛好适合帶箜篌去玩。
“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去呢。” 聽到那些修士說,入場券會賣出兩千靈石的高價,箜篌就已經心動了。不過宗門會派那些弟子去參加,她也不知道,萬一到時候不帶她去,她也不能厚着臉皮硬跟着去吧。
“沒關系,若是你的師門不帶你來,我就去雲華門接你。”桓宗嘴角微微上揚,“我還是能做這點主的。”
聽桓宗這麽說,箜篌頓時高興起來。她坐直身體,對桓宗道:“那你到時候千萬别忘了來接我。”
“好。”桓宗笑容更加明顯。
“桓宗,”箜篌輕輕咬着筷子,摸了下發間的飛雀钗,“謝謝你。”因爲太喜歡這隻钗了,所以今天早上起床梳好頭發後,她便迫不及待把發钗戴上了。
“一支發钗而已。”桓宗笑,“我未送過女子東西,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你日後若是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可以告訴我。”
箜篌放下筷子笑:“桓宗,你這樣跟人做朋友,會吃虧的。”
桓宗失笑,把價值連城的朱紅草順手送給他的小姑娘,竟一本正經的說他會吃虧,也不知道雲華宗怎麽養的,竟把小姑娘養得如此嬌憨天真。
“我說諸位道友,你們還是少說幾句吧,這些話若是傳到雲華門耳中,怕是不太好。”一個幹瘦的老頭搖頭晃腦道,“十大宗門勢力極大,你們在這裏笑話雲華門,小心跟他們結仇。”
聽到這話,修士們都愣住,他們倒是沒怎麽想到這一點。人都有從衆的心理,一個人不敢做的時候,做的人多了,膽子好像也大了起來。現在這個幹瘦老頭子提出來,他們才意識到剛才那些話,如果被雲華門知道,确實有些不妥。
“應該不會吧,雲華門的弟子我曾接觸過,性格很是随和,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會拿自己打趣,哪會因爲我們說笑兩句就發難?”灰袍漢子遊移不定道,“更何況我們方才也沒什麽惡意……”
“大宗門的人,都擅于做戲,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誰又分得清?屆時他們在背後算賬,在座諸位難道就不怕?”幹瘦老人高深莫測道,“世上可不缺表面高風亮節,内裏藏污納垢的僞君子。”
“長輩既是小心謹慎的人,又怎麽能在衆人面前說這種話?”
就在衆人内心七上八下的時候,一個穿着月牙色飛仙裙的漂亮姑娘擡起頭看向幹瘦老人,“您這話可是在暗示雲華門是僞君子,難道就不怕雲華門報複?”
“老朽不過是好心提醒罷了,又不是說雲華門是僞君子。”幹瘦老人愣了愣,沒有想到會有人反駁他的話,“你一個小姑娘,能懂什麽?”
箜篌哼哼一笑,這話看似在好心提醒在座的修士,實際卻是在挑撥離間,讓衆人覺得像雲華門這樣的大宗門是僞君子,隻是表面大度,實際是小心眼,一言不合就要報複。
“修真界這麽大,若是誰說了句十大宗門不好的話,他們就要去報複,還不累死他們?”箜篌翻個白眼,“十大宗門的人若都這麽閑得沒事幹,也别當什麽十大宗門了,直接做修真界殺手算了。”
好看的小姑娘翻起白眼,也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反而有人因爲箜篌的話笑出聲,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如果十大宗門真這麽小心眼,哪還能坐穩十大的位置?
大宗門之所以是大宗門,就是因爲他們有能力有魄力,近一兩千來,十大宗門的排位不是沒有變過,調出前十的宗門,哪個不是因爲作風不正,内部管理混亂,才會導緻實力下降?
“這位漂亮小妹妹的話很有道理。”剛才調戲過年少公子的美豔婦人揚起紅唇輕笑,“諸位還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有些人表面是爲了我們好,沒準是在挑撥離間呢,大家可别上了當。”
幹瘦老人不悅道:“道友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美豔婦人挑了挑眉,“心裏有鬼就有别的意思,沒鬼就沒意思,還用我來回答?”
“你……”幹瘦老人面色變了變,轉頭瞪箜篌,“你說他們不報複他們就不報複了,你又不是雲華門的人,能代表他們嗎?”
箜篌瞪了瞪眼,小心對桓宗道:“這個老頭兒好不要臉,說不赢那個漂亮姐姐,就來欺負我這個小姑娘,哪有這樣的人。”
說話的聲音雖小,卻足夠讓不少人聽見,美豔婦人當即嗤笑出聲,沒有給老人留半分面子:“沒辦法,這個世界上,總有隻長老卻不長腦子的人,小妹妹你還小,不懂得人心複雜。”
“姐姐提醒得是。”箜篌與美豔婦人一唱一和,把幹瘦老人氣得差點當場拍桌子,可他也知道,若這兩個女人聯手,他不是她們的對手,所以隻能強忍下來。
他付了帳,氣得轉頭就走。
美豔婦人看着他的背影,冷哼道:“居心叵測的老東西。”
幹瘦老頭離開後,大廳再度熱鬧起來,箜篌聽着各種離奇傳言,連東西也顧不上吃了。
“聽說柳言門的掌派弟子在結道大典那日,當着衆賓客的面,終止了與青玉門仙子的婚約,轉頭跟個煉器三階的女修走在了一起。青玉門現在與柳言門反目成仇,等到明年交流大會,這兩個宗門恐怕要鬥得厲害。”
柳言門與青玉門在修真界的實力,也排得上前二十,現在柳言門的掌派弟子,讓青玉門丢了這麽大的臉,修真界恐怕要因爲這是鬧上一陣子。
聽着柳言門掌派弟子對煉器三階的女修如何深情,連青玉門單靈根親傳女弟子都不要等等,箜篌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味兒。追求身體與情愛的契合并沒有錯,但是這種事情早該說清楚,何必等到結道大典才鬧出來?
他們的愛情珍貴,那位青玉門的女修就該爲他們的感情落盡顔面?
“吃好了?”桓宗摸了摸箜篌面前的粥碗,“粥涼了,要不要讓夥計換一碗?”
箜篌搖頭:“我回去打坐。”
桓宗站起身,跟在她身後。穿過回廊,遠離了前廳的喧鬧,箜篌踢了踢小院裏的石凳:“那個柳言門的掌派弟子,好不要臉。”
剛才沒有注意聽他人閑談的桓宗:“……”
“桓宗,你怎麽看?”箜篌趴在石桌上,把臉從胳膊裏擡起來看桓宗。
“嗯。”桓宗點頭。
看着桓宗平靜的臉,箜篌笑了笑,坐直身體道:“桓宗,你好可愛啊。”
桓宗:“嗯?”
一本正經長得好看的男人,迷惑不解望過來的時候,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箜篌捧臉,好看、可愛還正直的男人,隻要多看幾眼,都能讓人心情好起來。
箜篌心情瞬間好了大半,她站起身:“桓宗,我去打坐啦。”
桓宗:“……”
年輕小姑娘的心思,都是這麽難懂麽?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扭頭看去,練完劍的林斛站在一棵枇杷樹看他。主仆二人靜靜對視,林斛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聲音平靜:“我什麽都沒聽見。”
桓宗垂下眼睑:“剛才你練錯的劍法,今天可以再練幾遍。”
林斛擦汗的手頓住:“公子,我真的什麽都沒聽見。”
“我并不在意你聽沒聽見。”桓宗站起身,面無表情道,“讓你練劍,與此事毫無幹系,你不必多想。”
林斛:“……”
呵。
雲華門三位長老中,秋霜早老獨居一座山頭,因爲她喜靜,所以一年四季沒有幾個弟子敢去打擾她。但是今天卻有些不同,她正在洞府裏打坐,就聽到外面有弟子在叫她。
“何事?”秋霜走出洞府,見到一個後輩站在門外,手裏還端着托盤,托盤上蓋着一塊紅布,不知道裏面擺着什麽。
“長老,這是栖月峰箜篌師叔讓飛劍使者給您寄回來的東西,請您過目。”五行堂的弟子站在秋霜長老面前有些膽怯,連頭都不敢擡。
“給我的?”秋霜有些意外,伸手接過托盤,“箜篌在外可還好?”前幾日琉光宗的金嶽來信說,箜篌與琉光宗親傳弟子在一起,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弟子不知,這裏面有箜篌師叔給您的信,或許信中有師叔的近況。”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端着托盤回了洞府,秋霜掀開上面蓋着的紅綢,就看到了托盤中華麗的長裙。長裙白色爲底,上面繡着豔麗的牡丹花,豔麗無比。除了華麗的繡裙外,還有一條绯色披帛與兩塊手帕,樣式與花色都偏華貴豔麗。
她拆開信封,裏面有三分之一的内容在誇她容貌,三分之一内容在說裙子她穿上後肯定會很漂亮,最後幾段話裏,才提及近況。
桓宗……
看着信中箜篌提到的名字,秋霜笑了,看來是跟這個夥伴在外面玩得很開心,連修真界最難遇見大藍銀花都看到了。把信紙疊好,放回信封裏,秋霜的目光,落到了那條華麗無比的長裙上。
琉光宗中,女長老與女峰主都收到了一份由飛劍使者送來的禮物。
裙子很漂亮,帕子上繡的花樣也精緻,發钗也合他們的意,唯一有問題的是寄送人。無情淡漠,規矩守禮,連一句話都不喜歡多說的師侄突然給她們送女子喜歡的東西,這是何等的可怕與怪異?
一位女長老特意大随從去打聽了一下,宗門裏除了她以外,還有幾個女弟子與女峰主收到了師侄寄來的裙衫钗環,就連金嶽這個宗主都沒有。
女長老把裙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但是不管她怎麽看,手裏的裙子都不是頂級法袍,而是制作精美的普通裙子,隻是在上面加持了幾個可以發出流光的法陣,讓裙子看起來更加漂亮,沒有任何防禦功能。
師侄這是怎麽了?
“長老,這衣服……”随從見長老神情凝重,不敢多話,直到長老把裙子放下後,才問她裙子該怎麽處理。
“挂起來吧。”女長老想了想,又補充道,“小心些挂,千萬不要弄出褶皺了。”
雖不是法袍,好歹是師侄的一片心意。想到師侄的身體狀況,她歎了口氣,平日行事冷淡的孩子,竟也開始知道給他們帶東西回來了。
翻找出一堆靈石、符篆與法器交給随從:“師侄這幾日應該還在宜城,這些東西你讓飛劍使者帶給他。”
師侄現在身體不好,身上應該多帶些法器符篆防身。
箜篌在屋子裏打坐了三日,出門看到一個衣服上繡着“如風”二字的男人站在林斛面前,這不是驿站的飛劍使者統一裝束嗎?
收起今天第三個由飛劍使者送來的包裹,林斛面無表情地轉身,剛好對上箜篌好奇的眼神。
“箜篌姑娘。”林斛對她點了點頭,從收納戒裏取出兩個收納袋,“這是您的師門昨日讓飛劍使者送來的。”
箜篌接過收納袋,打開一看,秋霜長老寄來的包裹裏,除了靈石外還有很多法器,大有她打不過别人,就拿法器砸死對方之勢。還有一個是幾位師姐湊份子寄來的,裏面隻有一包靈石跟信,信上說讓她在外面不要委屈,順便讓她到刺繡閣幫買幾支發钗出來。
數了數師姐們寄來的靈石,箜篌發現買完師姐們們要的發钗,大概還能剩下兩百靈石,扣除幾十靈石的寄送費,就隻剩下一百多靈石了。
這一百多靈石是給她的跑路費?
她抖了抖信紙,發現背後還寫了幾句話,大意是禦霄門最近出了幾款新的流仙裙,她們一時沒忍住買了下來,手頭比較拮據,讓她不要嫌靈石少雲雲。
這可真是她的親師姐。等她買好發钗,寄送回去時,一定要寫封信讓她們幫她買條最新款的流仙裙,她出門在外身上沒什麽錢,就不給她們靈石了。
看着箜篌一枚一枚數靈石的樣子,林斛想起這兩天琉光宗長老與峰主們給公子寄來的大堆靈石與法器,開始懷疑雲華門招不到天資最好的弟子,不是因爲别的,而是因爲他們對親傳弟子太摳門。
他們家公子出門,宗門掌門出手都是幾萬十萬靈石的送。箜篌姑娘一個五靈根親傳弟子,竟然還要算着靈石過日子。舍得給弟子價值一條小靈脈的寶劍,卻舍不得多給弟子一些靈石,雲華門這是什麽毛病?
雖然師姐們很摳門,但是秋霜長老很大方,竟然給了她五萬靈石,從來沒有這麽富裕過的箜篌小心翼翼的把靈石全部裝進自己收納戒,扭頭見林斛還在:“林前輩,這些是琉光宗寄給桓宗的收納袋嗎?”
“嗯,沒什麽好東西,就是些靈石。”林斛不敢讓箜篌看到收納袋裏裝了什麽東西,怕她自卑。
箜篌正想問,桓宗是不是沒錢了,她可以借給他,就聽到外面傳來争吵聲。
在雲華門待久了,聽到别人吵架,箜篌就忍不住站起身,跑到了外面大廳看發生了什麽事。剛到門口,她就聽到了“柳言門”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