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請教

鋪天蓋地襲來的食骨獸,如同地獄索命惡鬼的叫聲,清風門女修覺得她與攔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就是兩塊鮮肉,下一刻就會被這些食骨獸吃得連毛發都不剩。

她回頭看了眼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的師兄,撩起鬓邊散亂的碎發,仰頭看着越來越近的食骨獸,握緊手中的寶劍。修行近兩百年,真沒想到死法竟是這樣的。

曾聽說過一個傳說,死後的屍骨離天越近,靈魂就會飛上天,受到神仙庇佑。不知道這種死法,算不上離天空很近?眯眼看向雲層,食骨獸的雙翼結實有力,好像能飛很高?想到這裏,她爲自己即将迎來的凄慘死法,有了些許聊勝于無的安慰感。

箜篌顧不上去猜測女修的想法,這是她出來曆練以來,第一次與邪修動手。在看到密密麻麻食骨獸襲來的那一刻,她已經想到用什麽來對付它們。

音攻。

鳳首钗取下發間,落到掌心那一刻,發出耀眼的赤金兩色光芒,華麗的鳳首箜篌在光芒中出現,鳳首發出刺耳的鳳鳴聲,俯沖到半空的食骨獸似乎十分懼怕這聲鳳鳴,煩躁不安的在空中盤旋,不敢再繼續往下。

山羊須邪修才不管這些,他從袖子裏取出一支黑色哨子放到嘴邊吹響,盤旋不停的食骨獸,嘶鳴着再度沖下來。

箜篌就等着這一刻,她回頭對女修道:“封印聽覺!”

靈力聚攏于右手五指,在手指碰到鳳首弦那一刻,美妙的聲音夾雜着攻擊力,就像是巨大的浪潮,朝四面八方飛去,沖在最前面的食骨獸瞬間四分五裂,血的腥臭味在空中蔓延。

然而箜篌并沒有停下手,她撥弄鳳首弦的動作越來越快,急促的樂聲無孔不入,無處可避。

清風門女修怔怔看着浮在空中華麗的鳳首箜篌,空中飄下許多黑色的羽毛,像是一場華麗的大雨,然而她知道這不是華麗的表演,而是生死一刻。

方才還嚣張無比的食骨獸,此刻紛紛從空中跌落,一隻不存。幸好擋在她身前少女搭起了結界,食骨獸的血與屍體才沒濺落到她與師兄身上。

山羊須吓得面色大變,他顧不上心疼那些好不容易馴來的食骨獸,轉身就想逃。然而箜篌又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她取下發間的祥雲钗,發钗化作一把水藍色的寶劍,帶着巨大的威力,劃過長空,穿透山羊須的雙腿。

“大哥,救我!”山羊須在雲頭晃了晃,眼見箜篌拿着縮小成半臂長的鳳首追來,忙大聲呼救。然而當他回過頭時,空中哪還有大哥的身影,隻有玉舟上傲然而立的白衣公子,還有舟尾把他大哥捆得嚴嚴實實的黑衣男人。

見到此景,他哪還不知道有高手出來壞事。動手之前,他們早就打聽過三樹城人煙稀少,百姓貧寒,并且沒有修真門派坐陣,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追殺這幾個正派修士,這幾個高手究竟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顧不上管被抓住的大哥,他掏出一件法器就往外扔,反而這件法器在水霜劍面前,就像白蘿蔔一般,輕輕松松就被斬成了兩段。

這把劍究竟是什麽東西,上品法器連與之抗衡的能力都沒有?然而他已經沒有時間追究這個問題,因爲水霜劍已經刺破了他的靈台,他渾身的靈氣就像是沒有油的燈,瞬間消息殆盡。雙腿已廢,又被毀了靈台的邪修,從雲端重重跌落。

沒了靈力的邪修,就是沒牙沒爪的老虎,與普通人無異。

“哎呀,好像戳歪了?”箜篌捂着嘴小聲呢喃,她本想給對方來個一劍穿心,但這是從未殺過人的她,是第一次真正跟人動手,身上的靈力又幾乎用盡,所以手抖了。

扭頭偷偷看了眼玉舟上的桓宗,他應該沒有看到吧?

身爲雲華門的親傳弟子,可不能在這種時候丢臉,雲華門的尊嚴更不能丢。她偷偷運了一口氣,召回水霜劍,上面幹幹淨淨,連一絲血都沒有沾上。難怪師兄看到秋霜長老送了她這把水霜劍會那麽羨慕,這把劍是真的厲害,竟然還自帶清潔功能。

這樣也好,至少她把它變成祥雲钗往頭發裏插的時候,不會有什麽心理障礙。

“赢、赢了?”馮奇看着滿地的食骨獸屍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滿地食骨獸屍體中的少女,用手帕擦了擦手中的祥雲钗與鳳首钗,又把它們插回了發間。如不是親眼看見,誰會相信如此漂亮精緻的發钗,竟會是力量強大得恐怖的法器?

他從震驚中回過神,朝桓宗與林斛行了一個大禮,跳下玉舟朝師兄師姐飛去。

“師姐!”地上的積雪已被食骨獸的血染紅,他單膝跪在師兄師姐面前,伸手去探師兄脈搏,脈搏已十分微弱,幾乎察覺不到。胸口仍在流血的傷口,讓他想起了那穿胸一劍。他抖着手取出凝氣丸,還沒喂到師兄口中,因爲手抖得太厲害,就已經灑了一半。

“沒用的。”師姐聲音嘶啞,看着馮奇往師兄嘴裏塞藥,眼裏再次掉下淚來,“師兄他……”

“你再塞藥,他不是傷重而死,而是被藥噎死。”桓宗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渾身幹淨無塵的他,站在滿是鮮血的雪地裏,讓人覺得這片肮髒的雪地辱沒了他。

他臉上的表情冷淡,語氣裏聽不出對垂死者半分憐憫。馮奇雙手無力垂下,跪在師兄面前嚎啕大哭起來,渾身狼狽的清風門女修,也捂住臉痛哭失聲。

“林斛。”桓宗微微側首,“看看還能不能救。”

他轉身看向遠處正在用繩子綁山羊須邪修的箜篌,冷漠的臉上總算有半分暖意。怎麽也算是箜篌拼勁全力救下來的人,能活着比死了好。

箜篌把山羊須五花大綁以後,用繩子拖着他過來,山羊須的尖嘴猴腮臉在滿是積雪屍骨鮮血的地上摩擦,不知是因爲被人拖着走的姿勢太過屈辱還是傷勢太重,連連吐着血,連開口辱罵的力氣都沒有。

把繩子往樹上一捆,箜篌用帕子擦了擦手心,上面沾了山羊須的血,她不喜歡鮮血的味道。回到女修身邊,見林斛正在爲倒在地上的男人療傷,箜篌便沒有出聲。倒是桓宗見箜篌過來,取出一瓶靈藥遞給她:“可有受傷?”

因爲使用靈氣過度,箜篌面色有些白,她接過藥瓶,剛想倒出來吃一粒,想起剛才綁山羊須時,手上沾了對方的血還沒洗手,頓時有些犯惡心:“桓宗,你喂我吧。”

這話一出口,她看到桓宗眼珠左看又瞟,就是不看她,白皙的臉頰也染上了绯紅,才恍然驚覺自己這話太有歧義,忙解釋道:“你别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我手上沾了血,隻是擦了擦還沒來得及洗,所以要麻煩你幫我一下。”

桓宗默默拿過藥瓶,倒了兩粒,小心的喂到箜篌嘴邊,箜篌低頭吃掉:“謝謝啊,桓宗。”

“不客氣。”桓宗把手背在身後,指尖有些發燙。

“命已經救回來了。”林斛收回自己輸入男修體内的靈氣,在他受傷的地方倒了整整一瓶藥液,“不過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不能用劍,也要慎用靈氣。”

“多謝前輩!”女修喜出望外,激動得向林斛磕頭,林斛側身避過,保持着他百年不變的闆磚臉道,“我隻是聽我家公子命令,這些藥都是公子所有。”

“多謝姑娘與公子的救命之恩。”女修并沒有因爲箜篌骨齡比她小,就覺得向她行禮不好意思。她跪在兩人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

箜篌往旁邊蹭了兩步,躲在了桓宗身後。這麽漂亮的姑娘向她磕頭,她有些過意不去:“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們隻是恰巧路過,遇到不平事,又怎能坐視不理。像這種作惡的邪修,人人得而誅之。”

“對姑娘與公子而言,或許隻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于在下而言,卻是再造之恩。”女修又伏地磕了一個頭,“在下是清風門掌門的弟子葉绯,昏迷的是我大師兄胡一安,今日之恩,葉绯沒齒難忘。”

常有人受了恩情,口口聲聲說要報恩,卻不說自己是誰,住在哪兒,這是真想報恩,還是害怕别人挾恩圖報?像葉绯這樣,把自己身份門派和盤托出還不問對方身份的人,才是真正抱着日後報恩的心思。

眼看葉绯還要繼續磕下去,箜篌站不住了,走到葉绯面前伸手去扶她:“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令兄的傷勢要緊。”

讓身上被戳了一個洞的重傷患讓躺在雪地上,也不太合适。

桓宗揮袖讓飄在空中的玉舟落下:“把人擡上去。”

“多謝前輩。”葉绯與馮奇也知道此刻不該再麻煩恩人,但是現在師兄重傷未醒,他們實在不敢拿師兄性命開玩笑,隻能厚着臉皮繼續欠人情。幸而這位公子雖然面冷,卻是好心人,不然他們今天還不知道該怎麽辦。

等葉绯與馮奇把渾身是血的胡一安擡上玉舟,桓宗手指微勾,被箜篌綁在樹上的山羊須邪修便像麻袋一般飛了過來,挂在了玉舟上。

桓宗沒有跳進玉舟,他從收納戒中取出一片羽毛,羽毛飛到空中瞬間變得巨大無比,他轉頭對箜篌道:“走吧,我們不要打擾傷者休息。”

箜篌見桓宗跳上了羽毛,也跟着他跳了上去。見葉绯與馮奇所有心思都在胡一安身上,不會注意到她。她渾身的氣勢一洩,白着臉癱坐在羽毛上。剛才打的那一架,早就用光了她的力氣,若不是靠着法器取勝,她哪還能好好坐在這裏。

這種事就不能讓葉绯他們知道了,她還想在他們面前維持師恩不忘謝的高大形象呢。幸好桓宗重新拿了飛行法器出來,不然她恐怕要強撐到客棧。

“手伸出來。”桓宗見她坐在羽毛上,臉上表情不變,從收納戒裏取出一個葫蘆瓶,打開了木塞。

箜篌疑惑不解地伸出手,總不能是看她表現得一般,要打她手心?他們可是朋友,桓宗應該做不出這種事吧?

白嫩纖細的手指忐忑不安顫動着,清透透明帶着淡淡清香的水倒在她手心,掩蓋了上面淡淡的血腥味。箜篌回頭看蹲在身邊的桓宗,睜大了眼。

“别看我,搓手。”見少女呆愣愣的模樣,桓宗指了指她的手,“不是想洗手?”

箜篌回過神,把手洗得幹幹淨淨,聞着指尖淡淡的清香味,她笑彎了眼:“謝謝你,桓宗。”

“你不怪我讓你去殺敵,而我在一邊冷眼旁觀就好。”桓宗收起葫蘆,學着箜篌的樣子坐下來。隻是他第一次坐在飛行法器上,腳卻懸在外面,姿勢有些僵硬,背挺得直直的,不像是在放松身體,更像是正襟危坐。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與同門練手的時候,師兄師姐們都很有分寸,根本舍不得讓她受傷。然而外面的敵人卻不同,他們不會留情,更不會講什麽分寸,他們唯一想做的,就是殺了她。

習慣了與師兄師姐們鬥法,剛開始與山羊須動手時,箜篌看似不落下風,實際上不過是仗着身上有很多長輩贈予的護身符篆與法器而已,對戰手段卻缺少章法,心态也磨煉得不夠。

“我第一次動手斬殺邪修的時候,比你現在的年齡要大,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喜歡聞到血腥味。”桓宗在收納袋掏了掏,找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镂空香薰金銅球,放到箜篌手中,闆着臉道,“這很正常,以後多遇到幾次邪修,就正常了。”

香丸在镂空金銅球裏滾來滾去,發出好聽的聲音,沁人心脾的清香讓箜篌渾身都舒适起來。她把小球系在腰間,笑着哼道,“桓宗,你真是一點都不擅長安慰人。”

桓宗從袖中抛出一盞琉璃燈,琉璃燈發出金色光芒,食骨獸的屍首在琉璃燈的照耀下,眨眼間化爲灰燼,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道這裏發生過一場惡鬥。

收回琉璃燈,桓宗轉頭看箜篌:“現在有沒有好些?”

箜篌看着他手裏漂亮的琉璃燈,點了點頭。

“喜歡?”桓宗把燈遞到她面前。

箜篌知道這是件厲害的法器,搖頭道:“你别給我,我就是看它漂亮,才多看幾眼。這跟看花看月看星星,路過法鏡會忍不住照照自己時一樣,屬于身體自然反應。”

桓宗沉默片刻,搖頭:“不明白。”

“不明白沒關系,你隻需要知道我并不想要這盞燈就對了。”箜篌看了眼空曠的四周,“林斛前輩這會兒……應該帶着清風門的人到客棧了吧?”

傷患躺在客棧裏,他們兩個還在這裏閑聊燒食骨獸屍體,好像有那麽一點點不妥。

“林斛做事很穩妥。”桓宗見箜篌頭頂上有一層白茫茫積雪,覺得靠箜篌最近的左手有些沖動,想拂去那些雪。不過他還記得男女之别,把左手放到膝蓋上,用右手握住了。

“林斛前輩是個男人,葉绯道友是位女子,有些事可能會不太方便。”想到美人有可能受委屈,箜篌就坐不住。

“那我們回去。”桓宗站起身,羽毛便往前飛動起來。箜篌看着他袍角在空中飛舞,把鬓邊垂落的碎發撩開,單手捧着臉笑了。

攤開另一隻白皙幹淨的手掌,箜篌垂下捧臉的手,彎着嘴角戳了戳腰間的镂空小香球。

她交到了一個很好的朋友。

回到客棧,葉绯等人已經安頓下來,還多了幾個同是清風門的人,這些渾身狼狽的人見到箜篌與桓宗進門,就滿臉感激地朝他們道謝。桓宗看着他們腰間珠光寶氣的佩劍,一臉冷漠。

箜篌累得口舌發幹,總算把這些立誓要給她做牛做馬的清風門人勸去照顧傷患,轉頭見桓宗坐在旁邊悠閑喝茶,忽然領悟到沉默寡言的好處。

察覺到箜篌看着自己,桓宗放下杯子:“今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這邊還有我跟林斛在。”

“好。”箜篌确實也身心疲倦,讓客棧給她送來熱水沐浴後,便沉沉睡去。這一晚上,聞着香熏球的味道,她睡得很安穩,連一個夢都沒有做。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色已亮,陽光從窗縫裏溜進來,在屋子裏留下點點光斑。

推開窗,外面的雪已停,屋檐下的冰淩在陽光下,反射出漂亮的光芒。她打個哈欠,洗漱穿戴好,開門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桓宗。

“桓宗?”箜篌走到桓宗身邊,看到樓下大廳裏清風門幾個弟子坐在桌邊用早餐,換上幹淨衣服,梳好頭發的他們,看起來比昨天有精神。

“昨晚睡得怎麽樣?”桓宗遞給她一顆靈果。

箜篌接過來就咬,咽下後點頭,“睡得很香,連夢都沒有。”

“那便好。”桓宗見她腰間還挂着那顆香熏球,唇角微動,捂住嘴角輕咳了幾聲。

“公子,姑娘。”葉绯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并排而立的箜篌與桓宗,上前行了一禮,“多謝公子贈藥。”昨天半夜師兄便醒了,雖然還無法起身,但已無性命之憂。林斛前輩還說,師兄靈台并沒有受到破壞,所以不會影響他的修爲。

“胡道友怎樣了?”箜篌對葉绯笑了笑。

她親和的态度,讓葉绯自在了很多:“師兄他好多了,幸而有三位道友出手相助,不然……”

“昨天不是說好,不用這麽客氣麽?”箜篌打斷葉绯的話,“相逢便是有緣,葉道友再這麽客氣,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葉绯不好意思笑,不再提這些話,但卻把這份恩情記在了心裏。

林斛從屋子裏走出來,來到桓宗面前:“我在那兩個邪修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桓宗示意他繼續說。

“他們要爲一位魔尊化神大典賀壽,所以四處搜集正派修士靈台裏的靈氣,用來煉丹。”林斛向來平靜無波的語氣帶了幾分凝重,“邪修那邊,又多了一個化神期的修爲。”

這些年來,因爲十大宗門把修真界打理得很好,邪修們隻敢出來小打小鬧,近百年來鬧得最厲害的那個邪修,還在雲華門的牢獄中,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來。

現在邪修不僅出來殺人取心,還毀人靈台取靈力煉丹,難道邪修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修真界安穩的這些年,普通百姓也過了些放心的日子。現在邪修若是開始出現大動作,最先遭罪的不是他們這些正派修士,而是在邪修面前毫無抵抗力的普通百姓。

但現在隻是兩三個邪修作亂,毫無證據之下,恐怕其他門派的修士,不會相信他們的話。

“把事情經過用飛訊符傳給宗門,讓他們轉告給十大宗門,就算其他宗門不信,也能早作防範。”桓宗醉心劍道,幾乎不跟其他宗門的人打交道,這種事讓宗門去辦更合适。

箜篌聽着桓宗與林斛的交談,意識到這事可能不簡單,但她不是淩憂界土生土長的人,進入淩憂界的這幾年一直待在雲華門,所以對修真界知之甚少。不清楚事情究竟有多嚴重,但她卻可以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宗門,不管什麽事哪個地方,早做打算總是穩妥一些。

“桓宗,我也傳一份飛訊回宗門。”箜篌道,“我先回房間。”

葉绯心中暗驚,輕輕松松就能拿出飛訊符來用,而且還能讓宗門傳訊給十大宗門,這兩位恩人身份肯定不普通。但是兩人不說,她也不會問,這是對恩人最基本的尊重。

很快飛訊符便傳了出去,中午用餐的時候,箜篌發現桌上的菜精緻講究許多,每道菜都散發着濃郁的靈氣。一問才知道,這些菜是清風門弟子親手做的。

吃着味道還不錯的菜,箜篌有些懷疑,這些弟子是真打算給她跟桓宗當牛做馬了。

“桓宗……”箜篌出手相助時,沒打算讓他們報恩,所以這讓她挺不好意思。

“随他們去。”桓宗雖不太懂别人情緒,但是箜篌此時的表情卻很好理解,他小聲道,“救命之恩,對方必然惶恐,這樣若是能讓他們心情好一些,就由着他們。”

箜篌怔住,很快便明白過來。某些時候,桓宗比她通泰多了。

吃完飯,箜篌看到葉绯面帶爲難之色走了過來:“姑娘,在下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想要請教姑娘,請姑娘原諒在下的冒犯。”

難道是想問她的身份?

箜篌點頭:“請說。”

“請問姑娘昨日用的劍上,嵌的是何種寶石,爲何劍身如此漂亮?”

箜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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