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父母的沉船江底,或許是原主人殘存意識裏對一夜之間失去父母潛在的哀痛與絕望,讓蕭紫萸忍不住捂住正抽痛的心口。
孫嬷嬷見王妃如此,連忙上前扶着蕭紫萸,小聲地道,“王妃,是不是身子不适?奴婢這就讓人叫醫官去。”
“不用叫醫官,本妃并無大礙,”蕭紫萸對孫嬷嬷擺了擺手,又看了一眼前面的錢氏與闆兒,“嬷嬷,你先把他們安排着住上幾日罷。”
“是,王妃。”孫嬷嬷看了一眼春梅,春梅随即上前對錢氏道,“夫人請跟我來罷。”
錢氏見蕭紫萸隻說讓她與兒子在王府裏小住幾日,卻并沒有說往下怎麽打算安置她們娘倆,更加沒有認下她這個舅母,錢氏嘴巴一動一動地準備想要向蕭紫萸說話,可春梅和夏菊卻把她一刻不停地請到了另外的院子裏。
看着錢氏走出花廳,孫嬷嬷立即道,“王妃,這個錢氏真是柳夫人的嫂子?”
先平西大将軍的夫人柳氏,孫嬷嬷其實也聽說過的。據說柳夫人容貌極好,個性溫和随性,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雖然沒聽說過柳夫人的家世,但那般出衆的女子,怎麽會有這麽貧困潦倒,不知禮節的嫂子?
蕭紫萸感覺心裏抽痛緩了一些,她揉了揉額頭,道,“本妃從來不知母親的身世,更加不知母親娘家還有沒有人?還有些什麽人?”母親從不對她提起,估計也是有不提起的必要和理由,不過,連父親與老太太都不曾提過,這倒是有些稀奇,想至此,蕭紫萸連忙朝着外面的樹影吩咐了一句,“暗五,你去查一查這個錢氏。”
暗五沒有現身,也沒有答話,隻見外面的樹影一動,一團黑影已出了晉王府。
蕭紫萸起身走到了院子裏,卻見北冥然從大門口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北冥然沒有了往日的灑脫不羁,神色顯得十分凝重,見了蕭紫萸,隻是匆匆地一拱手,便匆匆地朝東方墨寒所在的書房走了過去。
從未見北冥然如此嚴肅凝重的神情,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蕭紫萸的眉心一跳,也不再等暗五回來,她也跟着去了書房。
人走進書房的大門,外面的侍衛卻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說是皇帝的聖旨到,外面的公公請王爺王妃去接旨。
“今日他們的手腳倒是快了,”東方墨寒與北冥然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北冥然立即消失了。
“爺,咱們的人之前怎麽一點也沒有收到消息?”
“這是父皇最喜歡打的牌,他從來就是喜歡出其不意地給他厭棄的人一擊。”東方墨寒回頭對着窗外,“李平,顧同,你們知道該怎麽做了麽?”
“主子爺放心,屬下等人清楚。”
東方墨寒點了點頭,随即牽過蕭紫萸的手,“娘子,走,咱們一起去看看,看看父皇這一手打的又是什麽好牌?”
蕭紫萸跟着東方墨寒一起去了王府大門,見着傳旨的正是老皇帝身邊的大内總管劉公公。
劉公公見着晉王與晉王妃攜手出來,他眼裏精光一閃,随即展開手裏那一道明黃的聖旨,用那尖細刺耳的嗓音,大聲地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