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練武場高台上的蕭紫萸,想起昨夜晉王府裏慘烈的撕殺,又看着外面繁華的街道,有一種地獄和天堂的恍然感。
一陣微風卷過,一道雪白色的影子落在了蕭紫萸所站的高台。
蕭紫萸未及回頭,即被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輕輕地攬進懷裏。
蕭紫萸沒有擡頭,也知道是東方墨寒來了,她微微笑了一下,“爺昨夜寒毒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怎不多睡一會就出來了?”
東方墨寒輕輕地吻了一下蕭紫萸的臉頰,接而溫柔一笑,道,“娘子,你不用再擔心本王的身體,鄭叔他們回來了。”
蕭紫萸驚喜擡頭,“鄭叔他們從海上回來了?幾時回來,我怎不知?”
“鄭叔他們是今早就回來了,這一會人已經在醫官所。娘子你早上睡得沉,我沒有讓他們吵醒你!”
“……”,她早上睡得沉麽?她明明記得,他睡得更沉!
不過,想起鄭太醫他們終于從海上回來了,蕭紫萸心中大喜,她立即轉過頭來緊緊地擁着東方墨寒。
“爺,鄭叔是不是帶回了十株天珠草?”未等東方墨寒答她的話,蕭紫萸又接着道,“爺,再等一段時日,等你完全恢複了内力,咱們就去天雪山采回那千年雪蓮,可好?”
“……”,東方墨寒抱着蕭紫萸的微微一僵,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如實對她說了,“娘子,鄭叔隻采回五株天珠草,咱們,咱們還不用着急上天雪山。”
蕭紫萸喜出望外的笑容,瞬時被定格,片刻之後,她垂下眼眸,掩去心中那一抹心痛。
此時,響起了一個滄桑卻十分沉穩的聲音,“王妃,不必過于憂慮,就算隻有五株,或許也可續命十年”。
蕭紫萸順着聲音往下瞧,隻見鄭太醫已經來到了高台下,手裏正拿着他随身的藥箱。
鄭太醫帶着幾個人,出海大半年,此時回來,皮膚曬得黑沉,人也蒼老了不少,但精神矍铄。
蕭紫萸當下對鄭太醫點了點頭,道,“老鄭叔辛苦了!”
鄭太醫對着東方墨寒與蕭紫萸施了一禮,道,“爲了早日替王爺解毒,這點辛苦不算什麽!”
鄭太醫這一回來,第一時間當然是要替東方墨寒診脈和檢查身體的。而且出海如此之久,想來也有不少事情要與東方墨寒商談。蕭紫萸與東方墨寒說了幾句之後,便一個人先去了前廳大堂。
從審訊室出來的子漁,專門來見晉王妃。
蕭紫萸見着子漁過來,笑道,“怎麽?那留下來的活口,他們還不肯招麽?”
“是末将無能,”子漁向蕭紫萸行了一禮,如實答道,“留下來的這幾個,受了很重的傷,但都嘴硬得很,三十多種刑罰用在他們的身上,都沒有絲毫的作用,半途有幾次還想要咬舌自盡。”
三十多種刑罰加身,還不能讓他們招供?
東宮的人,自然是精銳中的精銳,能受了重傷,受盡了各刑罰還能不招供,蕭紫萸并不感到意外。
令蕭紫萸意外的是,這齊王府東方齊庭帶出來的人,一個個也是硬骨頭?
蕭紫萸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了說要去京兆府伊坐一坐的北冥然,便擡頭對子漁道,“子漁将軍,你們不妨去請北冥公子,請他單獨去審一審那些刺客,尤其可以分出來是齊王府的刺客,說不定他能審出什麽來。”
北冥然出于南海世族,不肯入朝,天生特立獨行,那比女人還漂亮的腦子裏,想出來的東西往往與常人不一樣。
子漁頓覺眼前一亮,對蕭紫萸拱手道,“末将這就去請北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