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司機之所以想賴賬不承認就是爲了省一筆錢,現在他直接挑人家的痛處下手,而且一擊斃命,半點沒給人反擊的餘地。
因爲,在S市這種地方,一旦出了交通事故,但凡能夠私了的大家都不會驚動交警。
兩個車一碰,雙方下車先握個手,各自拿手機拍了照,然後就趕緊把車子挪到邊上去商量後續的事情,否則停在原地阻礙交通,交警來了二話不說上來每人先罰幾張毛爺爺。
這次是韓諾叫來了交警,對方知道白芮的身份,所以一開始根本沒提罰款的事情,卻沒想到韓諾會主動上交。
不過想想也沒啥,依照人家那個身價也不差這三頭二百的。
“要是人人都像韓先生這麽遵紀守法就好了。”接過罰款,那名交警也說了幾句好聽的話。
随即轉向肇事司機,“先生,請你交一下罰款。”
“你看這事兒鬧的,咱們私了不就行了嗎,何必麻煩人家交警呢。”一看交警和韓諾認識,那個司機的态度立刻就變了。
“私了?”神獸笑問。
“對呀,我刮了你們的車,咱們賠錢就行了呗。”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韓諾轉向小白問她,“你說呢?”
“哼,剛才怎麽沒這覺悟呢……”
分明就是怕交警偏袒他們,然後他既賠了錢還得被扣分,所以才又想私了。
秉持着善良的品質,小白朝那人笑了笑,露出了兩顆白白的小虎牙,“照、章、辦、事!”
一句話,差點沒把那司機氣死。
其實小白想的很簡單,她就是單純想出口氣而已。
今天是她遇到這人,就算韓諾沒來,她也有辦法解決,可要是換了一些性格軟弱的妹紙,沒準就被欺負住了。
所以,這種人就得給他點教訓。
爲了貫徹“将老婆的話奉爲聖旨”的理念,神獸選擇婦唱夫随。
“麻煩梁警官了,修理費用我們自己承擔就行了,不過有關這位先生違章駕駛的情況,還希望你能嚴肅處理。”
言外之意就是,扣分罰款什麽的,千萬别含糊。
而那位梁警官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回家。”叫來拖車把白芮開的那輛跑車送修後,韓諾開車先送她的兩位同事回家。
路上,小白還在念念叨叨的感慨自家“英勇負傷”的大黃。
說起這個名字,當時也是起的萬分糾結。
本來她是想叫“小神獸”的,想着大神獸是她的坐騎,小神獸是她的座駕,多完美的搭檔,結果被某人無情的駁回了。
後來她想着要不叫“小神神”,可念叨念叨又覺得不好聽。
叫“小獸獸”吧,又未免讓人覺得有點不正經。
百般思慮,最後還是神獸一錘定音。
大黃。
又符合小白的内在,又表現了和她的相同物種,簡直就是絕配。
正常情況下,被他這麽打趣小白肯定是要翻臉的,但考慮到自己可以“騎着”大黃“策馬奔騰”,她選擇忍耐。
可萬萬沒有想到,潇灑的日子這麽快就要結束了。
“唉……”一臉生無可戀的歎了口氣,小白簡直要恨死那個肇事司機了,“哼~”
她這個老司機小心翼翼開了這麽久,沒想到在他這個陰溝裏翻了船。
以後再也沒機會碰大黃了,她好傷心。
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韓諾無聲的抿唇輕笑,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好了,我不會沒收你的駕駛本。”
“真哒?!”聲音立刻充滿精神。
“大黃送回來之前,你就先開家裏另外那輛吧。”
“那輛好醜……”
小白有點嫌棄。
要是換成平時的話,韓諾肯定會挑眉回一句,“哦,那就算了。”
但是今天,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居然格外溫柔的朝着她笑道,“再買輛跑車給你?這次換個紅色的怎麽樣?”
“再、再買一輛?!”
“不想要?”
“……不敢要。”
他忽然表現的這麽溫柔體貼,她心裏有點虛。
而他們的對話聽在小白同事的耳中,那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這明顯就是在秀恩愛啊,而且秀的不着痕迹。
就沖着剛才韓諾掏錢給交警的姿勢和速度,就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小氣的男人,何況剛才他來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關心小白有沒有被吓到,半點都沒留意車子的情況,那輛跑車可是很貴的呢。
小白她老公明明就是個瀕臨滅絕的好男人,怎麽在小白口中就成了那麽“猥瑣”的人了呢……
事實上,小白從來沒有刻意抹黑韓諾,是她們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或者應該說,是現代這個社會限制了大家對于幸福的定義。
似乎……
隻有把錢财都交給老婆保管才能證明他愛你,可實際上,這兩者其實并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也對但也不對。
可還是像小白和韓諾這樣,沒有任何人能說他不愛她。
盡管,家裏的錢财都是他在管,大事小情永遠都是他說了算,因爲前者樂得撒手不理。
“晚餐想吃什麽?”
“你想吧,又不是我做。”她最愁的就是這個問題,反正她那麽好養,随便給她整點啥弄熟了就行,她不挑食。
微微點頭,韓諾透過後視鏡朝後座上的兩人笑問,“要不要去家裏吃個晚餐?”
“哦……不用、不用……”
“是呀,不麻煩了。”
讓他送她們回去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裏還能去他們家蹭飯。
當然,韓諾也就是客氣客氣,他的性子半點沒變,依舊不喜歡有不熟悉的人去家裏。
将小白的兩個同事送到家之後,他們才啓程回了自家的窩兒。
不過——
氣氛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了。
“你想好晚上做啥吃了嗎?”小白壓根沒留意到不對勁兒,還傻不拉叽的嚷嚷着吃飯的事兒。
“還有臉吃?!”
“……”
哎呀我去,怎麽她就沒臉吃了!
“啪啪”拍了兩下車座,小白完美的展現了什麽叫“輸人不輸陣”。
“什麽意思,怎麽說變臉就變臉啊?剛才還說給我買車呢,還承諾不沒收我駕駛本,你是不打算拉屎往回坐?”
“……”
難得韓諾被她說的語塞,差點沒把刹車當油門踩下去。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樣的話,但是神獸發現自己的承受力絲毫沒有變強。
果然——
他對屎尿一類的接受能力沒她那麽厲害。
“回家寫份檢查給我。”
“花擦!”
“不能少于1000字。”在小白幾欲殺人的目光下,韓諾又笑意吟吟的補充道,“記住要情真意切。”
“……”
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被迫寫檢查成了他懲罰她的一個方式。
可問題是,她今天也沒做錯什麽事啊。
“我要抗議,今天的意外應該那個人負全責,我是受害者,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居然還繼續奴役壓迫我,你還是人嗎?”
“神獸是白叫的嗎?”
“……”
硬的不行,那就隻能來軟的。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磨練,小白現在是能屈能伸,撒潑打滾求抱抱,說來就來,連眼睛都不用眨。
“老公~”據說,撒嬌女人最好命,她得試試,“人家不想寫嘛,好不好?”
那個嬌滴滴的聲音、那個妩媚的小模樣,看的韓諾不禁握緊了手裏的方向盤,鏡片後眸光微變,“1500字的檢查。”
“卧槽……”
“正常說話了?”
“倫家哪有……”
“2000字。”
眼見數字蹭蹭往上漲,小白連連擺手,“哎呀、哎呀,不說了還不行嘛!”
再加下去她得編到哪年是個頭兒啊……
電視裏都是騙人的,撒嬌什麽的一點都不管用。
不僅不管用,而且還特麽坑爹。
*
回到家以後,小白毫無意外的被“綁”在了椅子上奮筆疾書。
一邊寫一邊在心裏罵着韓諾,等到把所有能用的詞都用完了,她才寫了不到500個字,這還加上了标點符号。
實在是坐不住了,她就暗戳戳的扔下了筆。
見韓諾眼鋒掃了過來,她二話不說就躺在了地毯上,一會兒心口疼、一會兒屁股疼,反正就是不能寫檢查了。
明明知道她是裝的,但神獸卻“好心”的沒有點破。
“哪疼?”
“哪兒都疼。”
“哦……”他若有所覺的點了點頭,“過來,我幫你揉揉。”
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小白一臉防備的表情,“臭流氓,你想幹啥,我可告訴你啊,我可是正經的姑娘。”
輕推了下眼鏡,韓諾溫聲糾正她,“首先,你已經不是個姑娘了,其次,你還不正經。”
“呸,你才不正經呢!”
“流氓有正經的嗎?”
“……”
進入角色進入的是真快啊。
吵嘴架這方面,小白偶爾能赢韓諾基本都是靠運氣。
或者,是她沒下限的把屎尿挂嘴邊,神獸才會暫時放過她。
所以這一局,無疑又是韓諾赢了。
将小白按在腿上,神獸的“爪子”極具威脅的搭在了她的屁股上,“這兒疼?”
“好、好像……不疼了……”
“這麽神奇?”韓諾語氣含笑,“我一碰就不疼了?”
“嘿嘿,你可說呢,就是這麽神奇。”
小白一臉谄媚的笑着,整個人像小狗似的趴在他身上,難得乖順的不行。
不過韓諾這人呢,多少也有點心理變态。
比如像現在——
他看小白太聽話了吧,他就忍不住想去招惹她,非得給她惹炸毛了,然後他再去哄,沒事兒自己給自己找事。
“怎麽平時在床上我一碰你就嚷嚷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現在就舒服了?”
“……”
她的刀呢?
真想特麽一刀紮死他算了。
“我哪說舒服了?!”
“不舒服啊?”韓諾笑的愈發溫和,“那我更得好好幫你揉揉了。”
“……”
想離婚。
被神獸按在沙發上好好“按摩”服侍了一番,小白的屁股不出意外的開始疼了。
坐也坐不住,她就開始滿屋晃蕩,四處挑毛病。
值得一提的是,神獸的“床品”極好,隻要喂飽了他,下了床基本是任勞任怨,随便小白怎麽折騰撒火他都接受。
于是,小白難得耀武揚威了一次。
“我要吃青菜葉,不要梗,快點掐掉、掐掉。”
神獸依言掐掉。
“诶,你那土豆别切成絲兒啊,我想吃片兒的,你切成絲兒了不好看。”
韓諾繼續聽話的重新削皮兒,按照她的要求切成片。
“圓蔥皮剝了嗎,我說你手腳怎麽那麽慢啊……”
小白繼續指指點點,沒有留意到某人鏡片後越來越幽暗的眸光。
砰——
韓諾突然放下了手裏的菜刀,眸光陰恻恻的看向她,“不如,剝洋蔥之前,我先剝了你怎麽樣?”
“……大兄弟,别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