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年紀還小,但是脾氣卻格外的大。
吃不飽了哭、睡不夠了哭、放在床上睡哭……
總之動不動就扯開嗓子開始哭,嗓門還大,生生擾的一家人都休息不好。
到最後,向書禮和保姆就輪流抱着孩子睡,終于不再被“扔”在床上,小家夥兒這才肯安分下來好好的睡覺。
然後第二天,向拔拔就會盯着極重的黑眼圈出現在人前。
向南依和顧安塵偶爾也會幫忙照顧,但兩人一個要上班、一個要上學,也不可能熬到太晚,心有餘而力不足。
于是,向拔拔徹底成爲了奶爸。
這個年紀忽然又有了個兒子,他心裏還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每每看到懷裏抱着的一團軟綿綿,内心都好像融化了一樣。
當然了,氣氛也不是一直這麽和諧的。
比如在孩子滿月之後,他偶爾會抱着他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父子倆往家門口一站,門前時不時有鄰居路過就會微笑着上前打招呼,“您孫子長的真可愛!”
“……”
那一刻,向拔拔臉上溫和的笑容會稍顯凝滞。
的确,他們爺倆這個年齡差被誤認爲是爺孫貌似也沒什麽不對,可問題是,換成是顧青梧抱着孩子出去,别人就不這麽說了。
滿口都是什麽“哎呀,你生完孩子身材還能這麽好,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這孩子可真漂亮,和你太像了”……
晚上回了家,向拔拔照着鏡子有些質疑人生。
這個看臉的社會,讓他決定得好好拾掇一下這張“老臉”。
見向書禮終于注重這方面的問題了,Aaron覺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于是把自己總結出的保養秘訣傾囊相授。
難得在自家父親身上看到這麽孩子氣的一面,向南依覺得他整個人都鮮活了似的。
其實不止是向書禮,包括Aaron和Vincenzo在内,他們也都或多或少因爲這個孩子的出世而發生了一些改變。
Aaron醫生雖然還是有些碎嘴子,可隻要一到了孩子面前,他就一點廢話都沒有了。
笑意吟吟的抱着寶寶不撒手,美的連北都找不着了。
他和顧青梧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還年輕,想着晚點再要孩子,可誰知後來就徹底沒了機會,現在隻能抱着别人的兒子自我安慰一下。
好在這臭小子也不認生,誰抱都可以,隻要别把他丢在床上自己滾就行。
“小魚兒,叫聲幹爹來聽聽。”Aaron含笑哄着,任由孩子的口水蹭到了自己身上。
早在小魚兒出生前,顧老爺子就給他起好了名字,“向瑾瑜”,取“懷瑾握瑜”之意,望他有純潔高尚的品德。
因爲Aaron一開始發不好這兩個字的音,于是就自作主張的管孩子叫小魚兒,一來二去就成了這孩子的小名,大家都開始跟着這麽叫。
Vincenzo掃了一眼時間,然後果斷起身把孩子從Aaron手裏搶了過來。
“诶……”
“十分鍾已經到了。”Vincenzo語氣涼涼的提醒他。
說好了兩個人每人抱十分鍾,現在該到他的時間了。
從Aaron手裏抱過小魚兒之後,Vincenzo灰藍色的眼中在一瞬間亮起的眸光讓人不難看出他對這孩子的喜愛。
如果當年他和青梧的孩子能夠平安出生,不知道是不是像這個孩子這樣白胖白胖的,“記住了,我才是你幹爹。”
“……”
向拔拔正在幫孩子疊衣服的手不禁一頓,神色糾結的朝那兩個男人看過去。
過分了吧!
一口一個幹爹的自稱,甚至都不問問他這個親爹的意見。
幸好Eric被調去了寰宇總部,否則的話,家裏多個人口不說,他兒子又得多一個莫名其妙的幹爹。
心裏雖然在這樣腹诽着,但從始至終對于這三位前夫的存在,向書禮從來沒有表示過任何的芥蒂。
都已經這把年紀了,偶爾開開玩笑也就罷了,又怎麽可能真的因爲争風吃醋鬧得不可開交。
更何況,要不是Vincenzo找的醫生,顧青梧的情況也沒那麽容易治好。
多一些人寵這個孩子,沒什麽不好。
*
自從向瑾瑜出生之後,向南依每天放學回家之後的行程從“陪姑媽”變成了“陪弟弟”,沒變的是顧先生依舊在被冷落。
未免自己“獨守空閨”,他也隻能和她一起哄孩子玩。
剛好,也可以趁機提前體驗一下爲人父母的感覺。
生完孩子以後,顧青梧的身材毫無意外的走了樣,再加上她現在年紀有些大,恢複起來肯定有些困難,所以出了月子她就開始找專業的老師進行産後運動訓練,确保健康合理的減肥方案。
但因爲她現在是母乳喂養,所以每天吃的都很多,隻能勉強保持不會變的更胖,想要瘦下來是沒那麽容易的。
不過也就是她自己要求高,在别人眼裏她的情況已經算很好了。
“姑媽今天邊啃雞腿邊說要減肥,我和爸爸都笑的不行了……”向南依跪坐在床邊逗着向瑾瑜,想起白天的事不禁笑着告訴顧安塵。
“她也就是說說給自己個心理安慰。”
“對呀,她前兩天還告訴我,要多吃母乳才充足,減肥隻能靠适當運動。”
顧安塵半倚在床頭,看着向南依眸光晶亮的逗着小魚兒玩,如夜的眸中充滿了溫柔的光。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等他和小一有了孩子會是什麽樣。
“寶寶,我是姐姐呦……”向南依伸手輕輕戳着小魚兒的小胖手,白皙纖細的手指被緊緊握住,她不禁彎唇。
忽然想起了什麽,她好奇的望向坐在床頭的男人,“顧安塵,他什麽時候才能會說話?”
“至少要一歲多吧。”
“還要那麽久啊……”小一同學明顯等不及了。
“爸和姑媽當父母的還沒着急呢,你怎麽比他們還急?”
“嗯。”
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向南依就又開始柔聲細語的和小魚兒聊天,明明小家夥即聽不懂也不會說,但她卻依然講的認真。
“我是姐姐,要記住哦,這個人是你的……”她本來正在給小魚兒介紹家庭成員,可說到顧安塵的時候卻頓住了。
“怎麽不繼續說了?”顧大少爺挑眉。
“他該叫你什麽?”姐夫?還是哥哥?
被向南依問的一愣,英明如顧先生也一時陷入了兩難。
的确,這個稱呼有些混亂。
後來兩人仔仔細細捋了一遍家庭關系,覺得還是叫“哥哥”比較好,畢竟向瑾瑜和顧安塵之間存在血緣關系。
滿意的點了點頭,向南依開始新一輪的教學,“這個人是你哥哥。”
小魚兒安靜的叼着奶嘴兒。
“他也是姐姐的丈夫,等以後……唔……”
話還沒說完,唇就忽然被吻住了。
“嗯……唔唔……”使勁兒推拒着壓着她的人,向南依急的眼睛都紅了,好在最後某位大少爺終于主動松手。
“你幹什麽呀,寶寶還在這兒呢!”小一紅着臉捶了他一下。
“……情不自禁。”
眸光幽暗的盯着向南依被他吻的發紅的唇,顧安塵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發熱。
直到被她瞪了一眼,他才挑了挑眉安分的退回到床頭躺着,表情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其實這不能怪她,他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自己是她丈夫,這兩個字平時聽起來也沒什麽,可隻要一想到這是他如今的身份,他就莫名覺得心裏有股沖動。
想把她壓在身下,想狠狠的吻她,更想好好的寵她,行使一切他身爲丈夫的權利并承擔所有身爲丈夫的責任。
所以,剛才一時激動了。
警惕的抱着小魚兒往另一邊挪了挪,向南依覺得自己的臉到現在還發燙呢……
她也不是矯情的不讓他親,要是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做什麽她都不會拒絕的,可問題是這還有個寶寶呢,當着他的面做壞事總有種教壞孩子的罪惡感。
“咱們不理那個壞人,以後不要管他叫哥哥,叫他流氓先生。”向南依開始給小魚兒灌輸遠離顧大少爺的思想。
“小一……”他有些哭笑不得。
“身爲兄長,請你以身作則好嗎?”
“就是因爲身爲你的兄長,所以我才要‘身體力行’的教導你啊。”
“……”
真的好想縫上他的嘴。
怕他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向南依後來幹脆不理他了,隻顧着哄小魚兒玩,任憑他怎麽叫她都隻假裝沒有聽到。
不過時間越來越晚,孩子就開始“哼哼唧唧”的找媽媽了。
擔心他一哭起來又不好哄,向南依趕緊抱起他給向書禮和顧青梧送了回去。
回到卧室的時候,她看着房間已經暗下來的光線,有些詫異的走到了床邊,“顧安塵?”
他背朝着門口的方向,呼吸綿長,像是已經睡着了。
見他果然沒有回答,她微微挑眉,把最後一盞壁燈也關掉之後就上床準備休息了。
然而——
才剛躺下,她就感覺背後傳來一陣熱源。
顧安塵的手臂從她的頸下穿過,輕輕一收,就把她整個人都摟了過來,抱了個滿懷。
下颚在她松軟的發頂上輕輕蹭了蹭,聞着她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液的味道,顧先生覺得他的睡意有點淡了。
“小一……我想……”
可還沒等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就被向南依充滿疑惑的聲音打斷了,“等我們有了孩子,他該叫小魚兒什麽?”
“叫……”
舅舅?
好像沒什麽不對。
叔叔?
似乎也可以。
一時間,顧大少爺再一次被稱呼的問題給困住了。
而小一同學就趁着這短暫的時間,快速迫使自己進入了睡眠狀态,等顧先生終于回神的時候,發現懷裏的人已經睡着了。
那一刻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套路了。
俊眉微挑,漆黑的眸在寂靜的夜裏閃過一抹幽光,卻又帶着絲絲甜蜜的笑意。
嗯……
就這麽蓋着棉被摟着媳婦純睡覺也勉強可以接受。
*
日子就這樣慢慢的向前走,像籬笆上的薔薇花,一點點的向上爬,漸漸芳香四溢,明豔動人。
顧安塵雖然是來了分公司上班,但偶爾也需要飛回國内出席一些重大的會議。
小魚兒沒出生之前,向南依還會趕在課程不忙的時候陪他一起回去,但是現在,那種好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他現在已經不敢想象,等他們自己有了孩子,她眼裏還會不會看到他的存在。
于是,顧先生怨念了。
好在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長,一晃眼向南依的留學生涯就結束了。
S大那邊有和她聯系過,她可以選擇回本校完成畢業,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國外,但相關的費用學校不會再提供。
她自己心裏大概有個想法,又和顧安塵、向書禮商量了一下,然後決定回國。
一開始出國她就是抱着汲取新鮮思維和想法的态度,總要走出來才能讓眼界變的開闊,對繪畫的認識和想法也會更豐富。
但學無止境,并不是她在國外待的越久就越好。
這種事情要講究領悟力和自身感受,一年的時間對她來講已經足夠。
不過在決定之前,她就先告訴了小白,免得到時候自己走了,把她一個人丢在這兒。
顧安塵也說,如果白芮選擇繼續留在國外發展,他可以把韓諾調到這邊的分公司任職經理,以他的能力綽綽有餘。
隻是,被這兩口子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韓諾不願意在前面沖鋒陷陣,他更願意跟在boss後面撿撿裝備,沒風險不說,利潤還格外的豐厚,堪稱完美。
至于小白,她則是單純的賴上了向南依。
長這麽大她也沒什麽朋友,這次要不是因爲向南依要出國,她就算想換個環境調整心情也不會出來的。
現在前者要回去了,她當然是二話不說跟上去。
郭佳彤聽到她的理由時差點沒氣炸了,心想你個臭小白,别人出國都是爲了以後更好的發展,你可倒好,太沒出息了。
結果白芮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沒斷送了兩人塑料般的姐妹情分。
“更好的發展?”她一臉質疑,“我要那玩意兒幹啥,安分的做好我家神獸的腿部挂件就夠了,其他都是浮雲。”
“……”
綜上,小白徹底堕落了。
當然了,在向南依和郭佳彤的耳提面命下,她勉強還有救。
在前面兩人紛紛選擇投入到實習隊伍當中後,她也終于跟着向南依踏進了藍巷畫廊,開始了漫長的實習生活。
向南依是想要成爲一名畫家的,所以她會有目的的朝目标努力。
蘭斯這裏經常會有很多畫家踏足,不少人和向書禮也是認識的,她在這裏不會參與畫展策劃的事情,而大多是和繪畫創作有關。
她畫了一幅畫,被蘭斯作爲非賣品挂在了畫廊裏。
偶爾蘭斯和向拔拔的朋友過來看到,也不知道是誰畫的,不會刻意奉承、亦不會有意貶低,意見中肯,觀點清晰。
事後小一同學吸取經驗,集衆家之所長。
不過她也不是盲目的聽取别人的想法,大多是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利則聽之,弊則避之。
學校給了她一個保送研究生的名額,她剛好還想繼續進修,也不耽誤在一開始答應顧老爺子的生孩子的計劃。
可是誰知,老爺子這次居然不着急了。
雖然他原本也沒有催過向南依和顧安塵,但藏在眼裏的小期待任誰都看得出來。
但是自從有了小魚兒之後,顧老爺子這回是真的不急了。
盡管外孫和曾孫在輩分上還是有區别的,可在能陪他玩這一點上,作用基本是一樣的。
------題外話------
一更~
還沒想好顧先生家的娃叫啥,你們有好意見可以告訴我,男女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