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上次偶遇之後，他發現她連他這個人都沒有記住，這種情況表白的話，估計十有八九會被拒絕。
但是剛才一聽到她要把那幅畫要回去，他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
那句“喜歡”說出口的時候，李唯西才恍然發現自己做了什麽，他趕忙擡頭看向向南依，卻見她眸光淡淡的回望着，臉上沒有驚訝亦或是害羞的神色。
這樣平靜的反應，就算她不開口，李唯西也知道她的選擇是什麽。
苦笑了下，他狼狽的不知道該怎麽繼續開口。
良久，向南依輕聲回了一句，“謝謝。”
李唯西詫異的擡眸，不懂她的道謝是爲了什麽事。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想到那個人，她的唇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可、可我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
“因爲沒人知道。”
雖然向南依的樣子不像是在騙人，可李唯西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從入學開始就喜歡她，暗中打聽了很多關于她的事情，當然聽得最多的就是她一直單身，甚至連系草的追求都拒絕了。
盡管如此，可還是有很多人向她表白，雖然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也是爲什麽一開始李唯西不敢表明心迹的原因。
至少，暗戀不會被拒絕。
“你是爲了拒絕我，才這麽說的嗎？”想到這種可能，他忽然有點不甘心。
向南依微怔，然後搖頭。
她沒必要爲了這種事情撒謊，而且就算沒有顧安塵，她也不喜歡他。
“那……”他猶豫了下，還是有些不死心的開口，“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抱歉。”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唯西勉強朝她笑了下，卻比哭還難看。
他長這麽大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卻沒想到被拒絕的這麽徹底。
無奈的歎氣，李唯西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再次開口的時候覺得喉嚨有些發緊，“那幅畫……我會還給你的……”
他喜歡她，但不至于失去自我。
既然她有了喜歡的人，那他根本就沒有立場糾纏她，否則的話，就連自己最後一絲驕傲都丢了。
“偷拍你的事情，我很抱歉，至于展闆……”
“你可以繼續展出，這是我答應過的。”一碼事是一碼事，她不會混爲一談。
聞言，李唯西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可當他看到她眸中過于平靜的眼波時，不覺無力的扯了下唇角，笑的蒼白。
這樣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就算拒絕了他，也很難讓人讨厭她。
見向南依系好了圍巾似乎準備離開的樣子，李唯西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忍不住朝她開口問道，“你很喜歡他嗎？”
攏着頭發的手一頓，向南依眸光微閃。
擡眸對視上李唯西探究的目光，她微微揚唇，聲音柔的像是一陣春風，“繪畫和攝影一樣，都對美好的事物有極爲敏感的捕捉力和很深刻的記憶力，可再美好，時間久了還是會淡忘，不過，總還是有一個特别的存在。”
對她而言，顧安塵就是那個“特例”。
他漆黑的雙眼、清冷的眸光、英挺的眉頭……
這些獨屬于他的特征，都作爲他肖像的一部分被她一筆不落的畫在了她的心闆上。
那顆心，太善于保留那張俊逸的臉上每一根線條的記憶了。
目不轉睛的看着向南依離開的背影，李唯西搭在桌面的手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最終也隻是無力的攤開。
剛剛的那個問題，向南依并沒有正面回答他。
可是偏偏，他懂她說的每一個字。
比起現在的女孩子動不動就将“喜歡”、“愛”挂在嘴邊，她這樣含蓄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感情，很觸動他的心。
但諷刺的是，她的感情給了另外一個人。
不知道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應該很優秀的吧！
孤單的坐在角落裏，李唯西落寞的想。
*
明天是周末，按照顧安塵之前爲自己謀求到的“福利”，休息的這兩天他們要住在一起。
但其實向南依算了一下，某人已經暗戳戳的違規很多次了。
下午的課結束之前，她收到了顧安塵的信息，說是會讓韓諾來接她去他公司，等他下班之後再回他市中心的那套公寓。
對于這個安排，向南依沒有異議。
當然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則是，就算她有異議，也會被某位大少爺用一些“特殊手段”鎮壓。
在經過幾次徒勞無果的鬥争之後，向南依學乖了、老實了、聰明了，随便顧安塵怎麽折騰，她都乖乖的點頭。
所以這次，她和之前一樣無條件的服從組織的安排。
不過嘛……
意外，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悄然而至。
忽然被白芮從後面抱住黏在身上的時候，向南依隐隐覺得，這位大小姐估計是又沒錢花了。
“小依……”賴唧唧的喚着向南依，白芮拼命的眨着眼，将“萌”賣到了極緻。
看着她這副有損形象的樣子，向南依有點恍惚。
記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了，白芮徹底在她面前撕掉了僞裝，從此放飛自我。
隐約想起之前那個盛氣淩人的大小姐，向南依甚至有點懷疑，這是一個人嗎，還是說，其實她有點精神分裂？
事實張明，白芮再正常不過了。
她之所以這樣“放棄治療”，其實隻是因爲想開了而已。
反正自己最丢臉的樣子都被向南依看了不止一次了，再裝下去也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打滾撒嬌賣個萌來的好。
伸手扯了扯扒在自己身上的手，誰知對方紋絲未動。
“嘿嘿……姐姐可練過，就你那點小勁兒就别折騰了……”說着，白芮又湊近了點，鼻子一抽一抽的輕嗅着，“你用的什麽牌子的香水啊，挺好聞的。”
那股味道很淡，不是很濃郁的香氣，反倒是像糖果一樣，帶着一點奶香和甜膩。
搖了搖頭，向南依被她說的一愣。
她連化妝品都不用，怎麽可能買什麽香水！
擡手置于鼻間，向南依自己也聞了下，卻根本沒聞到白芮口中的香味，真的有什麽味道的話，應該是洗衣液。
“小白，我之前在網上看到一篇帖子，據說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會在他身上聞到一種特殊的香味，但是他自己聞不到，你說南依身上香，那是不是說明……”郭佳彤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耽美文，忽然笑的意味深長。
雖然性别有區别，但“基情”都是一樣滴。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比較茫然，南依這樣的，該算是“女王攻”呢，還是“呆萌受”呢？
“小胖妞，把你滿腦子的yy給我收起來。”
“你才胖妞呢！”一時被才戳中了痛處，郭佳彤立刻炸毛。
“nonono，小爺我骨瘦如柴……”朝着郭佳彤晃了晃手指，白芮一臉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可是轉頭望着向南依時，瞬間就變了一副嘴臉，“小依，我外公又斷我糧饷了，你看把我餓的，前胸都貼後背了，你忍心嗎？”
“忍心。”
“……”
無視郭佳彤在旁邊幸災樂禍，白芮無賴似的抱着她不松手，心裏不免有些想入非非，怪不得男生都愛占女生便宜，這感覺的确是不賴呀！
“你用多少？”
“嘿嘿，總管你借錢多不好意思呀，這麽着，你吃飯的時候帶我一個就行了，你放心，我吃的不多。”她保證。
“我要去寰宇……”向南依滿含深意的說。
言外之意就是，晚飯她是和顧安塵一起吃。
“給我錢，來來來，我自己找地兒解決，快點快點。”一聽到“寰宇”兩個字，白芮瞬間就轉了話鋒。
那個是非之地，她就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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