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的左右兩邊各自有兩個通道,一邊就是裝修過的,鋪子的夥計在住,而另一邊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通道門口挂了一個有些破舊的灰布,看上去還是帆布,也不知道挂了多少年了,裏面給人的感覺也是昏昏暗暗的,看不太清最裏面有什麽,這邊正是老爹給那幾個老家夥留下的地方,以前的時候聽茅三診說過,這邊還要再往下走,以前建的時候,居然是按照墓風建的,我一直也是不能理解,方正他們自己喜歡就好,要讓我住這種地方,我肯定住不來。
進去之後,繞了個小過道,就跟着虎靈走進了一個房間裏面,房間門居然是密碼鎖,老鋪子倒是跟上時代潮流了,就看到虎靈按了幾下之後,滴的一聲傳出,接着門就開了。
我和胖子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進來,就看到裏面放着一張鋼絲床,在鋼絲床的旁邊有一個桌子,裏面收拾的很整齊,二十多平米的房間,沒有任何窗戶,倒是顯得有些壓抑。
而就在桌子上面,擺放着兩個包裹,是真正的包袱,就是用那種帆布整個包起來的,桌角下面還有一個單手提的灰褐色旅行包。
三個人進來隻有,虎靈就直接把門反手關上了,他自顧自的坐在了鋼絲床上,有貴重冥器出土的時候,我估計虎靈肯定每天都要在這個沒有窗戶的房間内睡覺。
我和胖子就把兩個包袱打開了,在裏面翻騰了起來,這冥器一旦從地下弄出來之後,肯定就不能再叫冥器了,而是搖身一變成爲了古玩,等古玩變成了金錢數字的時候,才是最心安的時候。
包袱裏面盡是一些青銅和玉器,數量倒是不少,不過成色和品相倒是挑不出太上等的,好在是量足,看上面的紋路和字迹之類的,可以看出是宋朝年間的,估計下的這個墓也是宋代的,整個包袱裏面也沒有什麽大件,都是一些小件,比較容易攜帶,也非常容易出手。
兩個包袱翻完了之後,我和胖子很默契的就把目光盯上了腳下的那個旅行包,整個大号旅行包大概有個27寸左右,還是聽不小的,見我和胖子要開下面的包,虎靈就開口說道:“下面這個是個大件,你們倆小心點,别弄壞了。”
聞言之後,我就小心翼翼的把旅行包拎了起來,還蠻重的,大概有個十五公斤左右,把中間的拉鏈來開之後,頓時就看到了一層塑料泡沫,看樣子也是被包裝了起來。
簡單的把上面的泡沫掀開了之後,就看到裏面的物件露了出來,左右兩邊的泡沫也掰了一下之後,就把這個東西給弄了出來。
依舊是一個青銅器,人頂燈,看樣子就是一盞雙螭人頂燈,螭這個字估計很少有人能念對,這個字和吃字是一個音,而不是離。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而最像龍的,便是這螭,也就是沒有了角,而擁有龍身,這玩意兒嘴大,肚子裏面能夠容納非常多的水,所以古時候就喜歡做成油燈,裏面可以放很多燈油,在建築中也經常被用作排水口的裝飾,叫做螭獸散水,在一些公園或者小區門口經常能夠看到,不過真正知道那是螭而不是龍的人估計不多。
當把這個字單獨拎出來的時候,是比較難念的,但是當放進一個成語裏面之後,認識的人就多了,那就是魑魅魍魉。
我手中的這個青銅雙螭人頂燈,成色還真是不錯,與其說是人頂,倒不如說是佛頂了,因爲中間夾着的,是一個雙手舉起,盤腿而坐的佛像。
佛像下面就是一個底座,左右兩邊各自鑲嵌上去了兩條螭,看上去栩栩如生,即便是沒有龍角,也不失了龍族的那種霸氣。
佛像之上,就是一個圓形的燈盤,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凸起的中空圓心,将一根麻繩放進去,就可以成爲燈芯了。
把這雙螭人頂燈放在桌子上之後,目測高度大概有個四十五厘米左右,有二十厘米寬,重量在十二公斤左右,價值的話,這個段時間内不能估量出具體的價格,要再經過一番鑒定才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會便宜,看上面的樣式和紋路,這年代要追溯到漢朝了,保守估算也能過七位數。
“挺不錯的東西,看來這次收獲也是不少。”我和胖子看了一會兒之後,我就開口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太多的興趣了,無非又是個古玩而已,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這盞青銅雙螭人頂燈,值錢的是它的年代和材質,再一個就是藝術之類的,古董爲什麽這麽值錢,其實絕大部分還很是炒作出來的,就有點像早些年的藏獒一樣。
即便是炒作的成分居多,但是這真正的好東西,就依舊是有價無市了,很難在市場中遇到,真正的收藏家,對于這些東西都是願意花大價錢去買的。
不少人小時候的夢想不就是成爲慈善家和收藏家麽,這兩個身份倒是有個共同點,那就是身價不過億什麽的,哪裏能玩得起慈善和收藏,這兩個說白了就是砸錢的遊戲,當砸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也就有了這身份了,就比如身價幾十億的企業家,随便砸個一兩億給希望工程,或者成立一個什麽基金會之類的,那慈善家的身份就穩坐了。
相同的就是收藏家了,家裏面不弄一倉庫的藏品,沒有幾個鎮宅之寶,自然也沒臉說自己是收藏家。
也有點類似多貝爾和平獎,這個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有太多太多,但是普通人就是再怎麽愛好和平,這個獎也注定無緣,而往往得到這個獎的人,其實一點都不想要這個獎,弱肉強食的世界,真正的和平依舊要建立在暴力的權威之下,這是相輔相成的事情,也是這個世界的潛規則,無人能夠違背。
将雙螭人頂燈又給裝了回去,輕輕地放在了地上,至于虎靈他們怎麽出手,這個我也懶得過問,因爲跟我也沒多大關系,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茅三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