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依舊看着胖子，神色複雜，現在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就彎腰将掉在地上的煙鬥撿了起來，接着向前走了兩步說道：“你……”
“你什麽你，這麽大老頭子了，我又不認識你。”胖子撇了撇嘴忍不住說道。
我現在隻感覺事情的發展有點不對勁，從胖子的表情上看，這貨還真不認識這個老人，肯定也不是假裝不認識。
“你是……漢營兄弟麽？不……不可能的……是我認錯人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和他太像了，請問這位小兄弟，你這跟棒子是……”老人看着胖子，又看了看胖子手裏面的黑棒槌說道。
“什麽叫想，胖爺我就是劉漢營，咋地了，你認識老子？不會啊，我們好像在哪見過？反正胖爺我是一點印象也沒了。”胖子看着眼前的這個老人，皺着眉頭想了想，還是沒什麽印象。
“造化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一點都沒變，那你還記得他麽？”老人一邊說着，一邊就從口袋裏面摸出了一個牛皮錢包出來，看樣子，這個牛皮錢包至少也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了。
将牛皮錢包拿了出來之後，老人就慢慢的将其打開了，接着小心翼翼的從裏面拿了一張照片出來，舉起放在了我和胖子眼前。
我看了看那個照片，是一張已經泛黃的老照片，至少也有十幾年的光景了，還是用那種膠卷相機拍出來的，照片上面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帶着一個黑色的帽子，面色冷峻堅毅，背後斜跨着一個帆布包，帆布包上面，還背着一個像是劍鞘一樣的棒子，被一層灰步包裹着。
胖子看到照片上的人，馬上就愣住了，伸手從老人手中将那張照片抽了出來，看着相片中的青年說道：“曹小哥，是他，我當然認識了，不光認識，當時在内蒙的時候，要不是胖爺我出手，曹小哥就要折在那個鐵木真的疑冢裏面了，爲了那頂鐵木真的帽子，不值得啊。”
“真的是你……可……你的容貌？怎麽一點都沒變啊，這已經二十年了，你再看看這張。”老人用那種震驚中帶着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胖子說道。
說完之後，又從那個牛皮書包裏面取了另一張照片，我一看就樂了，這特麽不就是胖子了！
照片依舊是那種泛黃的老照片，上面還有一絲跟尿迹一樣的黃色線條，就從胖子臉上花了過去，不過依舊不影響看到胖子的容顔，照片上的胖子跟現在幾乎沒有任何差别，手裏面也是一直拎着那跟黑棒槌，一幅吊兒郎當欠揍的模樣。
看到照片的時候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照片上的胖子，貌似是剛從地下出來，渾身都灰不溜秋的，照片似乎也是偷拍，不過可以看到胖子正臉，我估計胖子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張照片在，還被人當做情人照片一樣，在錢包裏面保存了這麽多年。
胖子看着老人手裏面的照片，情緒也也開始不穩定了起來，從老人手中把照片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也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就見胖子現在有些落寞。
歎了口氣之後，胖子就把照片還給了老人，接着說道：“老人家，你怎麽會有我們的照片？”
從胖子變了的稱呼就可以看出，這個老人引發了胖子的某種情感，胖子那種二世祖的樣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難得一見的恭敬，或許是對這個老人，也或許是對照片中的那個曹小哥。
一反常态的胖子，倒是讓我有些不适應了，這兩個人就像是在叙舊一樣，我也插不上什麽話。
車棚裏面雖然沒什麽雨滴下來，不過濕氣也很大，車棚外面是滴滴答答的雨聲，倒是别有一番意境，這個曹家的老人，在這種意境之下遇到胖子，也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說來話長，我想這個人也不用給你介紹了，你們應該很熟悉了，我是他的父親，算起來，他也已經失蹤了二十年了，這兩張照片，是在他最後一次下墓的時候給我的，一張他的，一張你的，說當我有一天再次遇到你的時候，就把這兩張照片給你看，你就明白了……”老人看着胖子，手中握着的煙鬥，有些顫抖了起來，心情有種難掩的激動。
胖子點了點頭，看着兩張照片開始沉思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胖子家夥如此認真過，這兩張照片，對于胖子來說，肯定有着非凡的意義。
“嗯，照片您收好吧，當年的約定，我會去做的……”胖子将他自己的那張照片收了起來，接着把另一張遞給了面前的老人說道。
老人張了張嘴，似乎是很想要問胖子一些什麽，不過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輕聲歎了一口氣之後，就端着煙鬥向着自己這邊人揮了揮手，就向着吊腳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快要出車棚的時候，左邊的那個少婦熟練的将一把黑傘撐了起來，放在了老人的頭頂，而自己卻絲毫不介意淋了雨。
老人也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不過在将要走出去的時候，卻轉身又走了回來，而這次的目光，居然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是茅家的小九吧？”老人恢複了以往的那種冷峻，看着我說道，面上并沒有什麽笑容。
被他這麽一問，我隻能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是茅九塵。”
“你們回去吧，我們自己家裏面的事情，可以自己解決，至于墓地下發生了什麽，你也不用和我解釋，好或者壞的事情，下了墓本就無法區分。”老人看着我說道。
人家自家人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很樂意，本來就懶得管他們的事情，看老人身後五男兩女的氣勢，就知道沒有一個普通人，就連這個老者本身，我都很看不透，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腦袋裏面把自己能想到的人羅列了一圈，也沒有這個老者的位置。
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反正跟我現在也沒多大關系了，我就直接點了點頭說道：“好的！”
“嗯，回去帶我跟你們家老二問好。”老人說完之後，轉身就帶着身邊的人再次走了出去，這次就再沒回來了。
我雖然很想說一句，誰知道你是誰啊，不過這話說出來就尴尬了，他好像知道我認識他一樣，不過我确實真心認不得他。
幾人走了之後，我見胖子有些不對勁，就沖着胖子掏了根煙。
“說說吧，這照片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