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了這位兄台,被人追殺拿刀砍了麽,可以找警察叔叔嘛。”胖子跟誰都自來熟,從來不見外,看到李翔額頭上那個長口子的時候,還以爲是被人拿刀砍得。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傷是怎麽弄得,不過看李翔這樣子,倒像是除了車禍,褲子上有一層泥,剛才拿醫藥箱的時候,我順手把床底下的一袋蠟燭也拿了出來,直接點了幾根放在了桌子上,房間也頓時亮了許多。
其實我平時也挺節省的,不過有時候心情好了或者壞了,就喜歡瞎折騰,我現在隻想着趕緊來電,這黑燈瞎火的太壓抑了,店裏面經手的冥器太多了,保不住會有什麽幺蛾子留下來,于是就直接多點了幾根蠟燭。
就算有鬼吹燈,咱有錢,多點幾根随便吹。
“被人砍我倒是不怕,就怕來陰的啊,剛才過來的時候風大,被一個騎摩托車的小夥子撞了,腦袋刺人家車把上了,我這還算是撿了條命,老木死的才叫慘……”李翔解釋了下自己腦門上的傷,說道老木的時候,也是講話語及時止住,歎了口氣不再說了。
胖子自然不知道老木是誰,就是聽得好奇,見李翔不想多提已經死了的人,他也沒想多問。
“我先給你把傷口縫一下吧,現在血雖然止住了,不縫上會發炎的。”我從醫藥箱裏面取出了醫用的針線,就準備給李翔把傷口縫上。
不過在裏面翻了半天,卻沒有找到麻醉噴霧,隻有一瓶雲南白藥,李翔見狀沖我擺了擺手說道:“用不着麻藥,那玩意兒傷腦子,就這個給我噴兩下直接縫就行了。”
我聽完李翔話,拿着雲南白藥的手抖了抖,不打麻藥的話,縫傷口無異于拿針紮肉,感興趣的可以自己試試看,反正這滋味兒一般人絕對受不了,小說裏關公刮骨療毒的那種場面,我想想頭皮都發麻,雖然人類在那種情況下,會釋放出類似麻藥的激素,不過這血腥的場面,我還是不太喜歡,就說給人縫傷口,我這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李翔雖然不怕疼,我還有點擔心我縫不上呢,于是看了一眼胖子:“你會縫嗎?”
“縫個線嘛,有啥不會的,我來!像我這種打小有爹生,沒娘養的孩子,會吃飯的時候就會縫衣服了。”胖子一把接過了我手裏的針線,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
得!看他這架勢,我就知道胖子會個求,這完全是把那傷口當衣服縫了,不過我也懶得說他,指不定我上手還不如他呢。
至少胖子縫的時候手都不帶抖的,就差伸個蘭花指,把針在頭發上抹抹油了。
被胖子這樣折騰,李翔居然吭都沒吭一聲,不得不說,還真是條漢子。
幫李翔處理完傷口之後,我把他們兩個都引進了裏廳,坐在那個八角桌上,李翔張嘴就問我:“前段時間我放在這裏的那尊煞神還沒出手吧?”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樣,李翔今天就是奔着那尊女煞神來的,至于目的是什麽,我現在還想不通,于是問道:“還沒出手,翔叔找到下家了麽?”
李翔跟葛老的關系不淺,所以以往他們很多出土的冥器比較貴重一些的,就會直接寄存在我們這裏,無論是哪一方把貨走出去,都會按照前面定好的規矩,給對方分成。
“沒……我這條命能撿回來就不錯了,還找什麽下家啊,這東西真的太邪性了,跟我下去的九個兄弟,現在活着的就剩我自己了,要是不把那尊女煞神請回去,我想我也堅持不了多久。”李翔雙手合十放在了八角桌上,低下頭揉了揉腦袋之後,側身從腳下拿了一個旅行包出來,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将旅行包放在桌子上之後,李翔接着拉開了上面的拉鏈,裏面竟然是一疊一疊的紅鈔票。
胖子看的一愣,畢竟在他那個年代,人民币還是綠色的,一時半會兒他也反應不過來,我看着這麽多的現金有些意外的說道:“翔叔……你這是?”
“這裏是八十萬,找幾個手藝好的,我想把那尊女煞神請回去,事成之後,這些錢都歸你們……”李翔将那旅行包向着我和胖子的位置推了推說道。
“乖乖!八十萬?”胖子嘴巴都合不攏了,也難怪他那麽吃驚,他那時候的一張毛爺爺,上面還有四口人,讓四個人吃一天沒啥問題,那時候萬元戶都是有錢人。
放到現在就要差許多了,這一百大鈔,拿出去一個人半天都不夠花,随便一個大學生都是萬元戶。
我也懶得跟胖子解釋通貨膨脹,現金貶值這種事情,八十萬畢竟也不是小數目了,雖然在胖子眼中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不過在我看來,也不算什麽大錢,我伸手按住了旅行包說道:“翔叔,道上規矩你懂得,東西出來容易,放回去可就難了,這錢我不敢收啊,那女煞神你拿走就是了,我這裏分文不收,就當替你保管幾天了。”
李翔擡頭看了看我,似乎已經料到了我會拒絕,跟着說道:“規矩我懂,這八十萬隻是定金,是我請你們夾個喇嘛,東西我自己帶上,進了墓裏面,我自己放回去就是了,況且那個墓不簡單,我相信你們也會感興趣的,這次是我眼拙,拿錯了東西出來,我們當時十個人隻是摸了個耳室,主墓室還沒動過,裏面可是有好寶貝。”
“不就一個明代的文官墓麽,還能有什麽好寶貝?”李翔和老木他們這夥人,在西北一帶已經有了一些名氣,十個人進去出來兩個,可見那個墓确實不簡單,不過正所謂有名掙錢沒命花,有些東西沒有能力的人碰了,隻會引火上身,正所謂請神容易送審難,我自然是知道這裏面的道道。
不過生意來了,不接也不好,李翔話中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打算請我們下去摸金,而他自己是要把那尊女煞神給放回去,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也能行,就是把裏面的男煞神給請出來湊成一雙,禍就消了,不過這種沒準的事情,我也不想跟他提,畢竟還是要下墓才能辦事。
“一個能讓我在下面直接折了八個兄弟的墓,能簡單麽,我們在道上雖然名氣不大,半路出家自學成才,都是野路子,比不上你們家族傳承下來的手藝,不過怎麽說也摸了十多年了,手藝也都練出來了,我跟你交個底,那文官墓隻是個幌子,下面還有一個墓!”李翔口氣逐漸加重了一些,看着我的眼睛逐漸轉移到了胖子身上。
我轉過腦袋看了胖子一眼。
得!這關子一賣,麻煩了,胖子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