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人話!”霍南說的都是風水術語,我怼了他一下說道。
“凡占兇吉,以九星爲尊,吉兇由天故,就是天生天殺得意思,總之這裏的風水很不好,我想不明白爲什麽這個陵墓的主人,要把墓選在這麽一個地方,如果我猜的沒錯,主墓室就在我們面前最大的那個石像裏面。”霍南終于說出了一點我能聽明白的話。
就是這個墓的主人,就葬在這個石像裏面,隻要我們能夠進去,找到墓棺,就能看到究竟是什麽人,能夠在戰國時期,建造出這樣一座陵墓。
其實我對于墓的主人還是很好奇的,要知道戰國時期,諸侯國林立,想要在那樣的環境下,調動數十萬人來建造這樣的陵墓,是很難想象的。
繞過那顆鐵樹的時候,我總感覺下面似乎鎮壓着什麽東西一樣,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而走過也總覺得後面有着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突然間胸口一涼,腦海中一下想起了茅五濑前面給我的那個吊墜牌子,那一絲涼意一閃而過,腦海中那股被人盯着的感覺直接消失了,我帶着疑惑向後看了看,依舊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就在我準備轉過腦袋的時候,鐵樹下面的一個地方突然動了動:“那裏有東西!”
我大聲喊了出來,一夥人馬上将目光又投向了那顆鐵樹,七八個槍口直接對準了那裏。
“别開槍!别開槍!各位軍爺,各位好漢,胖爺隻是路過,隻是路過……”就在我納悶那個會動的圓圓的,就像是下水道蓋子一樣的東西是什麽的時候,那下水道蓋子一樣的石塊就被甩在了一邊,接下來一個圓圓的腦袋冒了出來……
我挺納悶的,這個人太有意思了,但從說話來看,他是一點怕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很是興奮,像是很久沒有看到過人了一樣,不過語氣中卻很慫,生怕我們這邊會有人直接開槍一樣,不過他底氣也很足,仍舊以胖爺自居,聽口音應該是北京那邊的,要知道在那邊爺可是個尊稱,雖然人見人都喊爺,不過自居的就少了。
在我們十幾人的矚目之下,一道肥碩卻并不臃腫的身體從那個像是下水道一樣的洞口内鑽了出來,腰間别着幾個小玩意兒,都很質樸,看樣子都是從下面撈出來的,臉上也不知道摸了什麽,黑黑的不能看清楚長相,腦門上是一個老式礦燈,新世紀初挖煤的那種,現在居然還有人用這玩意兒?
胖子腦袋上帶了一頂帽子,脖子裏面爲了一條深灰色的圍巾,現在雙手舉過頭頂,看着我們向着他走了過去。
“你們幾個人?”茅五濑最先問道,畢竟現在分不清是敵是友,還是先探探對方底細比較好。
“就我一個,别緊張,看你們這架勢我就是知道,你們不是一般人,胖爺我來這裏面也有段時間了,哥幾個能不能捎上我,咱們一塊走出去啊,不是跟你們吹,胖爺我能打能推、能幹能睡……嘿嘿,帶我一個,穿軍裝不一定是國家的人,不過有肩章的應該跑不了,你們是好人對吧,胖爺也是好人!”胖子裂開了大嘴,一口小黃牙露了出來,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了。
他說他一個人,我倒是有點不信,這鬼地方一個人敢跑進來?要是真的隻有他一個人,别的不說,單是這份膽量和心理素質,我是沒法比。
“過來!警告你不要有小動作,姓名,年齡,家庭住址!”梁子帶着威嚴的語氣說道,有點像警察逮住小偷的意思。
“這位軍爺,說話倒是客氣點嘛,胖爺我刨過那麽多人祖墳,應該也沒你家的,嘿嘿,都是自家人,劉漢營,三十一歲,北京人,住潘家園兒。”胖子繼續咧着嘴笑眯眯的說道。
我是發現了,這胖子就是自來熟,這本事已經修煉到了如火純情的地步,這份功夫要是用來泡妹子,不知道多少良家少女會被這貨禍害了。
“身份證拿出來!”梁子并沒有太多廢話,态度依舊很強硬。
胖子一聽要拿自己身份證,一下子臉就垮下來了,撇了撇嘴說道:“軍爺啊,下墓都是一家人,祖上寶貝兒後輩分,你們這麽多人,也不用怕我這一個人不是,身份證什麽的就不用了吧。”
梁子一聽也不樂意了,用槍怼了怼胖子說道:“趕緊的,别墨迹,讓你拿你就拿。”
胖子無奈的将自己腰間的一個小挎包從背後繞到了肚子位置,上面居然還綁了幾個紐扣,小包是用老式帆布手工縫制的,現在市面上很難看到,我都想不通他是從哪裏買來的。
在包裏翻騰了一陣子,胖子手裏拿出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東西,确實是身份證,隻是……
一代身份證!
我仿佛見鬼了一般的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倒是梁子不以爲意的又拿槍怼了胖子一下:“我警告你别耍花樣,你這是在逗我麽?”
胖子皺了皺眉頭,似乎脾氣有些火爆,劍眉一擰不樂意的說道:“這位爺你也客氣點,甭以爲你拿個破槍胖爺我就怕了你,不是胖爺跟你吹,把胖爺我惹急了,拉你們幾個陪葬還是沒有問題的,身份證我拿出來了,你愛看不看!”
胖子說着就要把那張一代身份證收回去,梁子一把搶了過來,拿在手裏面有點不知所措的意思,看了看茅五濑,将那張一代身份證遞給了茅五濑。
這胖子的身份不得不讓人懷疑,一代身份證發行與1984年,早在2003年的時候,就已經全面停用了,十幾年過去了,怎麽可能還有人用這個?
“你在這裏面呆了多久了?”茅五濑接過身份證後看了看,又盯着胖子上下打量了起來說道。
“我估摸着,小半個月了,饒了好大一圈,這才跑到這裏,主要是被一個奇怪的洞困了一個星期,裏面那塊破石頭太重,死活沒讓胖爺我搬出來,好在胖爺我帶的幹糧足夠,也沒給胖爺我餓着。”胖子右手提了提腰間的一個包,有些得意的說道。
“你是哪一年進來的?”茅五濑跟着說道。
“什麽哪一年進來的,腦袋發高燒了?就是前段時間啊,就六月初,具體幾号來着我也給忘了,咱香港不是馬上要回歸了麽,胖爺我來這邊玩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墓,想着進來先撈一筆,到時候也去見見世面……”胖子的這些話一說,我們這邊一夥人全部楞在了原地。
“我問你是哪一年!”我第一次見茅五濑神情這麽嚴肅的說話,甚至他拿着那張一代身份證的手都有些顫抖。
“這位首長,胖爺我不吃橫的!97年進來的,怎麽滴吧!”胖子脖子一揚,一副要幹架的樣子,還真不怵。
97年?香港回歸?這胖子到底是在逗我們玩還是認真的?二十年前的事情他怎麽說的這麽理所當然?還是說……
突然我腦袋嗡的一聲,後背一涼,一股莫名的寒意直接洞穿腦海。
這個胖子該不會在這裏待了二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