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軍人,那就是無論何時,都不能低沉絕望,而她此刻,内心的一片荒蕪中,居然生出了一絲絕望。
隐約看到天際有一抹小點,她揉了揉眼,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這麽差到極緻的天氣,漁船看到了天氣預報,都知道不該出海,是哪個神經病還會在這種天氣跑出來?
但随着那艘船越來越近,司夢绮意識到了,不是幻覺,真的是有一艘船。
絕望之中刹那開出希望的花朵。
“我們在這裏,救命!救……救命!”被浪潮給拍打着,連續喝了好幾口海水,司夢绮渾身早已僵硬成冰了,但她還不忘呼喊。
希望來臨之時,連人的求生意志都變得尤爲的強烈!
可正當那艘船搖搖晃晃着、無比艱難的靠近之時,轟——
司夢绮一側眸,完全吓傻了,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高的浪潮,從來沒有……
簡直都堪比海嘯了。
一股巨浪即将襲來,她眸色卻變得愈發堅毅,一面更加大聲的呼喊,一面挽緊了容骁的胳膊。
“抓緊我,别死!”
然而,在天災人禍前,人的力量還是顯得那麽單薄渺小……
司夢绮纏緊了容骁的手,就仿佛兩人早就已經是一體。
可她和容骁一起還是被一個巨大的浪潮給拍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突然想起來了一句話。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呵,司夢绮唇角一勾,溢出一抹輕嘲。
司夢绮,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想這些。
看來,你對容骁就是口嫌體正直,心裏可能對他還是有那麽一丢丢……一丢丢……指甲蓋一丢丢的喜歡的。
就在她帶着容骁,即将要沉入永遠冰寒的海底時,一個穿着潛水服的男人突然無比骁勇的遊了過來,逆光看不清臉,但在司夢绮迷糊的視線看去,他簡直像神!像救世主!
男人一把托起她,同時想要一腳把容骁給踹下去,可司夢绮哪怕意識都要抽離了,卻還不忘帶着容骁。
男人無奈,隻能一拖二的帶他們上去。
剛躺到甲闆上,司夢绮吐了一大口水就醒了,“呃,歐陽寒?”
穿着深藍色潛水服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給她擦頭發,手裏拿着浴巾,用浴巾擁緊她的同時,也将她環繞在了懷裏。
這個動作,讓他身體一僵,喉結都滑動起來。
司夢绮四處張望,“容骁呢?”
末了,她又怕歐陽寒不知道是誰,補充了一句,“那個被我拽着的男人。”
一聽拽着,歐陽寒戾氣更深,到死也不放手的男人,呵……
于是他愈發沒好氣,“死了!”
“你别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
歐陽寒看着司夢绮眼眶一紅,煩躁的揉了揉濕漉漉的淩亂的發,不耐煩的往角落裏一指,“屍體在那!”
司夢绮跌跌撞撞的跑過去,連浴巾掉了都顧不得管,一走過去一探。
……還真的是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