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醉了。”
松子平靜的低下頭,又喝了一口。
就像電影裏站在阿爾卑斯山脈頂峰的寒冰女皇,看待腳下每一個生靈都是漠視的眼神,沒有人能夠迎着她的目光直面神威。
然後。
保持着這樣的狀态。
下一秒,她腦袋就往桌面上一砸。
人一趴。
“暴斃”了。
是的。
雁雲松子如今的體質并不足以支撐她具備前世那樣良好的酒量,偏偏她本人就是那種“越醉看起來越冷靜”的類型,越是醉意濃郁,她的神色就越鎮定,目光還炯炯有神,跟打雞血了似的。
而且。
這種狀态隻是表象,實際上她很可能都在發酒瘋的邊緣了。
所以,她前世的時候曾經做出過“一臉冷漠的在大街上脫下褲子迎風尿三丈”以及“一臉冷酷的在衆人面前把内褲掏出來戴頭上”的(黑)壯(曆)舉(史)。
想想那個畫面……不忍直視……
當然。
現在連小唧唧都沒有了,大概喝醉了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以松子對自己的了解。
一旦處于醉酒狀态下的自己,和神經病人已經差不了多少了。
唯一的區别在于神經病犯神經的時候大家都看得出來,畢竟人神經病患者表情很癡呆。
而她在犯神經的時候。
别人看不出來。
因爲她就算是發酒瘋,都能發得很淡定、很冷靜、很女神、很認真。
哪怕是跳脫衣舞,都是一臉專注的。
這就很恐怖了。
“诶诶诶诶诶?!”神田美雪懵逼了。
這人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是你自己點的一紮啤酒嗎,我還以爲你酒量很好來着,然後你自己喝兩口就倒了?
“松子醬……”神田美雪滿臉通紅的推搡了她一下。
雁雲松子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仿佛是,死掉了。
忽然。
她又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看着跟僵屍一樣。
“我休息一會兒。”雁雲松子現在非常冷酷,非常霸氣,充滿了一種女帝君臨天下的武則天的氣質。
然後。
丫兩眼一翻又倒下了。
剛剛大概是回光返照。
神田美雪:“……”
那麽。
現在做些什麽呢?
燒烤店裏十分熱鬧,所有人都在吹牛皮聊得特别嗨,最初神田美雪二人也準備融入這種氣氛中,按照松子本來的意思,來吃燒烤就是邊吃肉邊喝酒邊跟這小丫頭吹吹在柳茂山的所見所聞的。
但是。
松子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酒量,沒喝兩口自己先醉倒了。
那麽神田美雪孤零零的在桌邊就有點尴尬了,而且燒烤還要等五分鍾左右。
小姑娘絲毫沒有意識到初次攝入酒精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她揉了揉有點沉重的小腦袋,再次舉起了酒杯,露出了抗拒和好奇的神色。
雖然啤酒的味道和她所喜歡的果汁啊汽水啊截然不同,反而有着一股淡淡的苦澀,完全不好喝,但是這種暈乎乎的感覺卻很新奇。
這就是所謂的醉意嗎?
她仔細打量着塑料杯中金黃色的酒液,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
是的,不好喝,味道怪怪的也不甘甜。
但是。
這種醉意卻和發燒時候的眩暈感不同,而是另一種特别的體驗,沒有讓她覺得難受。
于是。
神田美雪露出堅定的目光,仰頭,将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就如同第一次接觸到新事物的小孩子一樣,神田美雪毅然決然的喝完了一杯啤酒。
然後。
她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滾燙,腦袋那股天旋地轉的沉重感更加清晰了。
雖然沒有嘗試,但是她确定自己起身走兩步恐怕會直接栽倒在地上。
如果這時候她照照鏡子,就會清晰的發現,自己原本白嫩的小臉就跟抹了一層胭脂一樣,簡直快變成番茄了。
但是!
鬼使神差的。
她拿起那一紮啤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嘛……也沒那麽難喝……喝!喝他嗎的!”神田美雪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和平時變得截然不同。
正常的神田美雪是那種和雁雲龍子活潑性格截然相反的,比較安靜膽怯的類型,就像是那種看到了陌生人會躲到自己媽媽身後的軟萌小蘿莉。
但是。
現在的神田美雪,卻散發着一股混雜霸氣和豪邁的感覺,雖然外表還是個萌萌的小學生,但說話的語氣和神态卻讓人聯想起了張飛呂布之類的著名猛男。
“喝他嗎的!”醉酒的小蘿莉自言自語,握着杯子,又是一飲而盡。
“噢噢噢,沒見過喝酒那麽厲害的小學生。”旁邊一桌的某個大叔驚訝的看了神田美雪一樣,啧啧道。
“她姐姐就這樣放任她喝酒?她看起來才十二歲吧?小學三年級?”
一個青年聽了那個大叔的話看了過來,搖頭道。
“老娘……才不是十二歲!老娘!老娘……老娘十七歲!”神田美雪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感覺。
但她表情卻威風凜凜,特霸氣。
“十七歲?!”青年詫異的挑了挑眉,又被這小蘿莉的語氣逗笑了,“‘老娘’……這小姑娘好有趣啊,長得也可愛。”
“她姐看樣子睡着了。”另一座一個女大學生模樣的妹子搭腔道。
“她……她不是我姐!我、我、我……我沒有姐姐!唔……嗯哼……她是我朋友啦朋友!恩哼哼……”神田美雪的腦袋左搖右晃,含糊不清的呓語着,“你們這些……八~嘎八嘎!笨蛋~!就、就會……瞎索(說)……明明什麽都布吉島……”
這一刻。
醉酒後的神田美雪成功的用自己不爲人知的一面成爲了整個燒烤店内的焦點。
“卧槽,好萌的小蘿莉!我忍不住了,我要拍個照發微博!”
“完了,我想……”
“老哥,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想清楚啊。”
“我決定了,老婆,将來我想要個女兒。”某人對自己女朋友說。
“讨厭啦~我們還沒……等等?!你抱着什麽心思說這句話的?!”
“……”
“你們的魚豆腐好了。”服務小哥強忍笑意的走到桌邊,先是把盛着食物的鐵盤子放在桌上,然後拍了拍雁雲松子的肩膀。
這回,松子終于醒了。
然後。
她看到了那一紮空空如也的啤酒杯。(一紮即爲一大杯)
“酒呢?”松子懵了,“我的酒呢?這麽大一杯呢?”
吾好夢中吃酒?
還有這種操作?
接着。
她看到了拿着塑料杯,整個人搖搖欲墜,一看就醉得不輕的神田美雪。
“你全喝完了?!”松子瞪大眼睛。
“老娘!我、我的身體承受的住啦,松子你、你不用關心我……”神田美雪含糊不清的咕哝道。
“誰關心你了,我是說你就沒給我留一點?”
“……”
神田美雪忽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