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錯,連帶着霧隐終年不散的濃霧也薄了不少,給了人們足夠敞亮的視野。
不過,這座會場像是臨時搭建起來的一般:除了一些基礎的比賽設施,隻有一座明顯是用土遁忍術臨時鑄成的高台和一片簡陋而空曠的廣場。
而在會場的遠處,能看到有一片狹長的半月形湖泊環繞。
如果從高空中俯瞰,就能看到這片湖泊像是一道彎彎的月牙,而此刻人們所站的會場正在月牙的兩個月稍之間。
此時此刻,站在高台上的水影矢倉正慷慨激昂地進行着公式化的演說,大談特談着一些足以媲美催眠幻術的話題。
而台下熙熙攘攘、來自忍界大大小小不同忍村的參賽忍者們,也很給面子地沒有交頭接耳開小差。
畢竟,不管矢倉長得再無害、他的演講再無聊,光憑他的名聲也足以讓這些初出茅廬的下忍們感到畏懼。
不過,總有人是例外的
“你、你怎麽也在這裏?”
岩隐的天才少女黑土,滿是震驚地指着塔姆喊道。
上次在砂隐的考試裏她吃了不小的虧,更是因爲塔姆招來的禍事沒能晉升中忍。
回到土之國後,黑土又跟着爺爺埋頭苦修了近一年時間,就爲了在下一次跨國中忍考試中一展身手。
雖然忍界之中,絕大部分中忍都是經由村子内部考核而晉升的。
但無論是貴族忍者、還是平頭百姓,都清楚地知道:能在競争激烈的中忍考試裏成功晉升的忍者,才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黑土作爲岩隐的天才、三代土影的孫女,自然不甘願像那些平庸之輩們一樣簡簡單單地就領上中忍的馬甲。
她渴望的是更高的舞台,而黑土也的确擁有足以自傲的實力。
然而,黑土再一次在考場上見到了那隻胖蛤蟆
“你不是已經晉升了嗎?竟然還有臉來中忍考試裏搗亂!”
一看到塔姆,黑土就有些臉發青:
實力這麽強還來考試裏欺負下忍,更别說上次塔姆還招來個巨型炸彈、差點帶着幾萬人一起上天
更别說塔姆很惡趣味地,讓她堂堂三代土影之孫、岩隐的天才少女體驗到了當女仆的滋味
“黑土?”
塔姆也有些意外,然後又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在這裏是因爲我是通靈獸啊!”
“你沒看到我頭上正坐着我的契約者麽?”
黑土這才注意到塔姆的頭頂還坐着個眼睛湛藍的小姑娘:比她還要年幼上兩、三歲的模樣,卻已經戴上了木葉的護額,看來也是來參加中忍考試的選手。
不過
“你竟然還是通靈獸?”
黑土臉愈發不好看:這不就是說這胖蛤蟆換了個名頭,又要跑到新手區虐菜了麽?
“小姑娘,平時多讀書、多看報。我好歹也算是個名人啊”
塔姆淡淡地說道。
“你、你!”
黑土不知道說什麽好:帶着這種通靈獸出門,這考試還用比嗎?簡直是公然作弊啊!
想着想着,黑土看向雛田的眼神裏也不由生出幾分幽怨,表情中充滿了對“别人家孩子”的羨慕嫉妒恨。
“不用擔心”
雛田卻是輕輕笑着,對面前這個正郁悶着的小姐姐說道:“塔姆他不會參賽的,我一個人上就行。”
“啊?那就好!”
黑土緊皺的眉頭蓦地松了下來,對雛田的印象也不由好了幾分,卻完全沒有考慮過雛田的另一層意思是:對付你們,她還用不着通靈獸。
“别高興得太早了”塔姆卻是好心提醒道:“你是赢不了我們木葉的!”
“哼!你給我看好了!”
黑土卻是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可不會輸給你們木葉的小鬼頭們!”
因爲對塔姆的怨念,黑土一說話就忍不住開起了地圖炮:明明自己也是剛剛十一歲的少女,卻成功地吸引上了站在塔姆身邊的幾個“小鬼頭”的仇恨。
這時,一陣熱烈的掌聲蓦地響起,提醒着開小差的幾人:無聊演講已經結束,是時候進入正題了。
黑土也顧不上和木葉的小對手們置氣,連忙将注意力都放在水影矢倉身上。
隻聽到矢倉的聲音緩緩地響起,又清晰地傳入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今天,我們舉辦的是中忍考試的海選。”
“而海選方式很簡單,看到那邊的湖了嗎?”
随着矢倉的指引,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遠處那片狹長的半月形湖泊。
“以下忍小隊爲單位,駕船從這座會場的東邊出發以湖泊爲賽道,環繞一圈回到這會場的西邊。”
“能在一個小時内完成的隊伍,就可以獲得進入初賽的資格。”
說着,一旁又有一隊霧隐忍者出列,竟是齊齊掏出了儲物卷軸。
一陣煙霧過後,廣場的地面上就出現了數十艘小艇。
竟然考駕船?
而且還是裝着發動機的快艇
衆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開這種船在湖泊上環繞一圈,有什麽難度可言嗎?
等等
大家又立即發現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也終于有人問了出來:
“水影大人”
“這會場東西兩邊都離水面還有好幾公裏路,怎麽能駕船過去?”
難不成,其實這次海選是讓他們把船擡下水再擡回來的鐵人三項體能測試?
矢倉卻是微微一笑:“不用擔心,我自有準備。”
正在衆人不解之時,矢倉隻是輕輕縱身一躍,還在滞空階段就沖着會場的一側快速結印,最終在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尾獸查克拉:
水遁矶怃大瀑布!
刹那間海量的水流當空落下,像是海嘯一樣朝着湖泊的方向呼嘯而去
巨大的勢能讓矢倉的水遁忍術活生生打出了土遁忍術開山裂地的效果,在平地上生生擠出來一道幾公裏長的寬闊裂隙。
當水勢平息之時,會場的一側已然出現了一條寬闊的溝渠,和那狹長的半月形湖泊連成了一片。
使出了規模如此之大的水遁忍術,矢倉卻連氣都不喘,隻是轉身邁步到了會場的另一側,擡手又是一記驚天動地的超量級水遁。
于是,在兩百多号參賽下忍震驚的目光中,原本堅實的、連綿幾公裏的地面,竟是被矢倉的水遁忍術平推出了寬闊的水渠,又正好與那湖泊連成一片環形的水道
“這就是水影的實力嗎?好可怕!”
“忍者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驚詫到近乎于呆滞,更是不由自主地爲此等偉力出聲贊歎。
塔姆則是看懂了矢倉的意思:
特意安排這種環節,無非是爲了展示友好的同時,再秀一把肌肉不然以他們霧隐“微笑服務”的新作風,說不定時間長了還會被人反過來當成軟柿子捏
“開始吧!”
矢倉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又雲淡風輕地回到高台上負手而立,盡顯高手風範。
于是,來自各國的下忍們,在霧隐忍者的安排下,都領到了屬于他們下忍小隊的快艇。
而會場上的電子計時闆,已然開始了倒計時的工作。
“快!出發!”
這時候,已然有十幾隻隊伍駕船而出,後續的隊伍更是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黑土也推着船就要下水,卻被赤土一把攔住:“再等等”
黑土有些不解:“等什麽?”
與沖動少女黑土相比,長相憨厚的赤土反而更偏向于智謀型忍者:
“這個環形航道,加起來也就幾十公裏的水路。”
“而霧隐竟然還給每組都配備了機動快艇,又連競速排名都沒有要求。”
“隻是在一個小時之内跑完賽道的話,未免也太簡單了”
果然,赤土的話才剛說完,前頭沖得最猛的幾隻隊伍,已然遭遇了突變:
隻見那湖水一陣湧動,竟是一次性鑽出來七、八隻形态各異的巨型水獸。
這些奇怪的水生動物有的像章魚、有的像鲸鲨、有的像鳄魚,讓人很難想象這些生物竟然會栖居于這種不起眼的湖泊之中。
它們不僅長相兇殘、體型巨大,而且都具有極強的攻擊性,一現身就往那些駛來的小艇撲咬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已經有足足三隻隊伍的小船傾覆在了這些水獸的攻擊中
更是幾個實力不濟的下忍直接殒命在了怪魚的利齒下,滲出的鮮血頓時染紅了大片的湖水。
而活着的那些下忍也是在水裏艱難地與兇獸們纏鬥着,時不時就會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和血肉被撕扯的滋滋聲。
原本澄澈透明的湖水,愈發地猩紅起來
如此滲人的畫面,讓那些原本前赴後繼、搶着駕船而出的各國下忍們不由身形一滞,這才紛紛想起:
中忍考試,可是會死人的
更何況,這裏還是曾經的血霧之鄉。
而赤土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隻是悠悠地說道:
“看來霧隐爲了這次考試,在湖裏面養了不少特産啊!”
“在水面的平靜下潛藏殺機,很有霧隐的風格”
可惜,赤土的形象實在太過壯碩,即使說着這樣的台詞也一點沒有智謀型忍者的氣勢
“切”
面對如此血腥的景象,黑土卻是依舊自信滿滿:“不過是一些小伎倆罷了。”
然後,黑土的臉上就挂起了狡黠的笑容:
“比賽規則裏,好像也沒有說一定要開着船到終點吧?”
赤土有些詫異地看向了黑土,他當即聽懂了師妹的想法。
“那麽,是時候展示我這些日子以來,跟着爺爺苦修的成果了!”
“超輕重岩之術!”
輕重岩之術,是用來使物質變輕的常見土遁忍術。
而超輕重岩之術則是三代土影的秘技,不僅威力遠勝于尋常版本,更是能對忍者自身使用,讓人能夠自由翺翔于天際。
這個忍術即使是黑土的父親黃土都沒有掌握,她卻憑借着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學會了爺爺的飛行絕技。
随着黑土的一聲嬌喝,她竟是帶着赤土一同飛上了天空,然後順着航道緩緩地飛翔了起來
一衆下忍都不由地把驚詫地目光投了上去:還可以這樣?
這樣子飛在天上,根本就不需要面對湖中的水怪,簡直如同作弊!
霧隐的監考忍者也忍不住看了過來,但卻沒有阻止他們的行爲,反而紛紛面露贊賞之:能掌握忍界極爲少見的飛行忍術,本身就是實力強大的表現。
“哈哈!”黑土不由地得意大笑起來,嘲諷的笑聲很不雅地在全場回蕩:“木葉的小鬼們,我先走一步了!”
“哦?”
雛田的聲音卻蓦地在她身後不遠處響起。
黑土蓦地一驚:怎麽可能?我現在在天上啊!
她稍稍回頭一看,就看到了雛田、香燐和佐助正悠哉悠哉地坐在一顆懸浮着的白大球上,以一種極爲詭異的姿态迅速追趕了上來。
沒過多久,緩慢飛行的黑土就被雛田的大白球一口氣甩到了身後
再然後,黑土就隻能看着他們絕塵而去的背影默默吃灰
而僞裝成草隐忍者、準備伺機對佐助下手的大蛇丸更是無語望蒼天,把目光投向那個飛得越來越遠的大白球
“靠!這丫會飛!”